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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一种巨大的空虚感弥漫开来,封令铎心里隐隐的浮现出一个猜想,可又不愿往下深思。

  “大人,”车帘外响起侍卫的声音,他道:“如今距衙门上职还有两个时辰,大人是要回府还是……”

  “去青花巷。”

  这句话脱口而出,封令铎自己都愣了。

  若是放在以前,因为公务烦恼或隐忧的时候,封令铎会找叶夷简、会一个人呆着,绝对不会想起姚月娥。

  可现在,他只想见她。

  第50章 飞醋“这个薛字什么意思?”

  晚风沁凉,姚月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几日忙着为万国展准备新品,每日塑盏上釉烧制,充实是真的,但也格外辛苦。

  比如今日,姚月娥忙了整整半日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水,喉咙干得能咯出沙子。故她甫一进了屋,就摸到案上的凉茶,闷头给自己灌了一整杯。

  茶水囫囵下肚,姚月娥满足地擦了把嘴,身后廊下的风灯一晃,映出案后一道颀长的人影。

  姚月娥心口一跳,好在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于是到了嘴边的惊叫变成恼怒,她将手中茶盏一搁,愤怒又无

  奈地问:“我说你过来的时候,难道就不能先点个灯?”

  一席话像石子抛入深潭,没有半点回音,姚月娥觉得奇怪,却见封令铎起身,朝她走过来,而后什么也没说,只将她一把抱进了怀里。

  姚月娥愣住了。

  两人相识至今的四年里,姚月娥见过强势冷漠的封令铎、倨傲沉默的封令铎,独独没见过他这般颓丧和柔软的时候。就像满身硬甲的蚌壳,突然露出最细腻的内里,那份主动展露脆弱的信任和依赖,很容易便会让人心软。

  于是姚月娥也顾不上生气了,难得安静地任由他抱着,温声探问到,“怎么了?”

  封令铎没作声,半晌才笑着道了句,“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姚月娥“哦”了一声,话语嫌弃,声音却是温柔的,她打趣地问:“你累了最应该做的是回家歇息,而不是到这里来卖惨。”

  封令铎不说话,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温热的呼吸铺洒在颈侧,封令铎忽然对姚月娥道:“大昭女子皆以嫁入高门相夫教子为成功,我可以给你所有普世向往的一切,可为什么你还是想烧盏?”

  怀里的身体微颤,姚月娥似是意外地仰头看他,一双眸子映着月色晶亮亮的,笑意盈盈地道:“你知道吗?这个问题,最开始薛老板也问过我。”

  对方细微的情绪很快被姚月娥察觉,封令铎还来不及不高兴,便听姚月娥冷着声音警告,“跟你说正事别瞎吃飞醋啊!”

  “……”封令铎张了张嘴,到底还是算了。

  姚月娥道:“我当时的回答是因为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会烧盏,我需要靠它活下去,挺简单的,没什么高尚的目的。”

  她顿了顿,复又道:“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饿过,知道吃不饱肚子的苦,寄人篱下过,知道看人脸色的难,和这些过去比起来,靠自己就变得一点都不累了,心安理得比什么都好。”

  “所以……”姚月娥慢下来,抬手扶着封令铎的头,让他垂眸与自己对视,“两难的时候,不要问理智,你得问问自己的心,问它是不是心安理得、无愧无悔。”

  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鞭辟入里,说完姚月娥自己都震惊了。

  她着急忙慌地推开封令铎,点亮一盏纱灯,说要把自己刚才说的那段话写下来,以后拿去铺子上给大家做动员的时候讲。

  封令铎终于被她这副模样给逗乐了。

  姚月娥见他笑,纸笔也不找了,也跟着笑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鹧鸪斑和新烧制的百花盏,都被选中入围了这次的万国展。特别是百花盏我给你说,可谓继往开来推陈出新承前启后融会贯通……”

  “背成语呢?”封令铎打断她。

  姚月娥笑笑,又道:“我还自己想出了一款可以定制文字的新盏,你看这个。”

  说话间,姚月娥从博古架上取来一只银兔毫,献宝似的展示给封令铎。

  然而火光一跃,封令铎冷不防被瓷面上那个巨大的“薛”字扎了一下,伸手就将姚月娥手里的盏抢了过来。

  “喂!”姚月娥炸毛,“你抢我杯子做什么?!小心别磕了!我要拿去做样品的!”

  “这个薛字什么意思?”封令铎冷声问。

  “……”姚月娥无语,心道这人居然能小气成这样,嘴上却还硬着,呛他到,“什么什么意思,薛字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就是薛字的意思啊!”

  封令铎不接受她苍白的解释,拿着茶盏就走。

  “喂!你还我!你小心点!别磕坏了!”姚月娥急急地追在后面,冷不防一个腿软,扑着封令铎就滚到了榻上。

  飘飞的衣袂掀得烛火猛地一颤,而后很是懂事地熄了。

  “把这个字改成封。”某人不死不休。

  “你疯了?!改成封不是全上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某人不应。

  “那你就不怕全上京都知道你和薛清的关系?”

  “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我心安理得,你管我写不写薛清。嗯?喂!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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