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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腰板儿都直了起来。

  他上前一把扯了封令铎的袖子,立马添油加醋地告状到,“你看!他们这些人,半夜闯我叶府,还把我大理寺的案卷都弄脏了!”

  叶夷简语气夸张,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还有!还有我这祖传的木箱子哦!这是我曾曾曾曾曾曾曾……”

  “好了。”封令铎冷声打断他。

  “哦,”叶夷简收声,弱弱补充到,“……祖母的嫁妆,就这么毁了,得让他赔钱!”

  严含章没心思搭理叶夷简,语气不善地唤了句“封参政”,算是见过了礼。

  封令铎不动声色地巡视一周,回身问严含章,“魏侍郎深更半夜兴师动众,敢问是为何事?”

  严含章轻哂,“说是宫中出了刺客,有人见他一路逃逸至此,兹事体大,本官也是指责在身、奉命行事。”

  “宫中的刺客?”封令铎蹙眉,“可是本官才从参政堂过来,并未听说宫中有什么刺客。”

  “哦?是么?”严含章故作惊讶地挑眉,“那或许是刺客没有经过参政堂的方向吧。”

  轻蔑不屑的语气,摆在明面上的敷衍,叶夷简听得火起,手一挥便又要冲上去。

  封令铎拦住了他,他看向严含章,语气冷淡地道:“那此番魏侍郎府也搜了,东西也砸了,还是没找到刺客,是不是可以交差了?”

  话落,封令铎带来的侍卫上前一步,拔剑的声响此起彼伏。

  没找到刺客,严含章自也没心情与封令铎周旋。他冷冷地扫一眼叶夷简的书室,转身带着巡检司的人离开了。

  叶夷简得了便宜还卖乖,紧跟着追出去几步,对着严含章的背影嚷嚷,“我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的箱子你不赔啦?!刑部就可以目无法纪、欺压良官吗?我明日就写奏疏参你!你给我等着吧!”

  叶夷简骂骂咧咧,直到一行人走得再也看不见踪影,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封令铎神色凝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叶夷简愣了一瞬,恍然自语了句“令菀”,便兀自往净室去了。

  寂静的庭院传来几声“哗啦”水响,封令铎听见蹙紧了眉,果然,片刻后,便见封令菀裹着叶夷简的袍子,湿淋淋地从净室里行了出来。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也就算了,封令铎看着封令菀这副样子,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自己的好白菜,被隔壁那只讨不到老婆的猪拱了的感觉,脸色自然也好不起来。

  封令铎憋了口气,正想训斥叶夷简两句,却冷不防被他脸上两道鼻血怔得说不出话来。

  叶夷简却随手一抹,若无其事地延请两人进了屋。

  巡检司的人走了,留下这满地的狼藉。叶夷简简单清理了一下,又请来大夫给封令菀看过了伤。

  等到外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个的时候,封令菀才说起晚上,自己在巷子口遇见的事。

  原是她发现徐县令来了上京,似乎还与人有约,便悄悄跟着,从后院的一颗歪脖子树翻进了那座宅子。

  后来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之前在建州的时候,封令铎的身份之所以会暴露,就是因为闽南路这一帮蠹虫的后面,还有上京朝廷里的人。

  可惜封令菀不能靠近,只躲在墙角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没什么特点的男声,封令菀确认不了他的身份。

  只听到那人知道封令铎的特征,还猜到他去了闽南路,这么一来,除了朝中三品以上高官,不做他想。

  如此一来,闽南路的局面,倒是比之前预计的要复杂太多……

  封令铎心不在焉地同叶夷简道了别。

  离开的时候,他瞥一眼旁边的封令菀,那人正心安理得地抱了被子,要往叶夷简的床上去。

  “你不走?”封令铎扯住她,一脸的严肃。

  封令菀恍然,打着哈欠通知他,“我离家出走了。”

  “……”封令铎无语,正想问是怎么个事,就见封令菀乜着他抱怨,“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想保护姚姐姐没错,但也用不着故意去小倌坊迷惑阿娘吧?这下可好,她就扯我撒气!所以你现在最好也别管我!”

  一语中的威胁,让封令铎理亏地放了手,“月娥来上京的事,你没跟母亲说吧?”

  封令菀拿白眼瞪他,“我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

  封令铎这下放心了,看着封令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到底是不忍,叮嘱她到,“那你照顾好自己,手上的事都瞒紧。缺什么就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他说这话,却一脸愤恨地死盯着叶夷简,大有“我家的白菜只是暂放在这里你别打什么歪心思”的意思。

  叶夷简摸摸鼻子,很想告诉封令铎,其实他才是那个被白菜拱了的猪。

  打更人的木鱼悠悠地传来,封令铎离开叶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独自坐上了马车,封令铎的心绪却怎么也定不下来。

  方才巡检司和叶夷简冲突,严含章立马就能带着圣旨赶到支援。

  就算他们混淆视听,把封令菀说成宫中刺客,能这么快拿到搜查令的,大约也只有永丰帝最信任的几个心腹。

  封令铎越想越觉心惊,倘若闽南路的案子真和朝廷里这么重要的人物都有所牵扯,那恐怕整个大昭官场,便没有几个人是完全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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