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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眼前的画面很是模糊,骨头犹如蚂蚁啃食,这是首次出现的应是毒发了,整个人也呈现出半晕不晕的状态。

  这才是最难受的。

  奚逢秋没有走,他站在池镜花跟前,拦住她的去路,使得她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见他一人。

  “很难受吗?”

  池镜花听见声音勉强抬头。

  她看见奚逢秋正对着月光,唇角夹带浅笑,正以一种“看,这就是毒发”的眼神怜悯地望着她。

  池镜花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奚逢秋这两天总是缠着她,原来他一直都在期待这种时刻的降临。

  说是不想她死,却一直期盼她毒发,没有人比他更矛盾。

  “若是你当初不要救我就不会这样了。”

  奚逢秋只是神色平静地陈述事实,月华洒在他身上,树影在被风卷起的衣袂上作画。

  他脑袋微垂,纤长的睫羽垂下,无意记起墓穴里池镜花的奋力一扑,似乎自那开始,这种时不时会出现的异常感觉便种在他的体内。

  “我不会死,也不怕中毒。”

  池镜花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宣告:“放心,我也不会死的。”

  奚逢秋轻轻点头,“嗯,我也不想你死。”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池镜花必须承认,当她听到奚逢秋这么说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却无法忽略骨头吱吱作响的声音。

  是了。

  她在逞能。

  晕眩只是前菜,真正毒发的时候,疼痛才是主菜,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被虫蚁啃食,这些疼痛渗进毛孔化为虚无的冷气,致使她的体温极速下降。

  生不如死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池镜花想做点什么,可扑面而来的是的无力感。

  唯有等待。

  刹那间,池镜花嗅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划开包裹的清淡香味,盈满她的整个鼻腔,强势夺走她的嗅觉。

  她恍惚抬头,看见奚逢秋用自己的指尖戳破脖颈的肌肤,鲜血顺着颈侧缓缓流淌,染上他的领口,缀在树影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

  池镜花神情呆滞,“你在……做什么?”

  “不要紧张,只是为了方便你取血。”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稍不注意听的话,簌簌风声都能盖过他的,可一言一行无不在故意引诱她。

  他似乎很擅长这种事。

  池镜花吃过几次亏,绝不再想掉入这种明晃晃的圈套。

  “我不会……”

  不管原本要说的是什么,后面的话她都说不出口——纯粹是疼的,可意识却异常清醒。

  正是这种清醒的痛才难熬。

  奚逢秋垂下苍白指腹上的一滴血珠“啪”地砸向地板,溅出一道不规则的斑驳血迹。

  他唇角微扬,面上带着浅笑,“我说过,你可以随时过来取我的血。”

  他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但池镜花只觉得只要她往前踏出一步,取出他的一滴血,下一刻,就会被杀。

  这并非她的臆想,而是她在排除所有可能性后得出的结果。

  池镜花紧张地扣住门框,后背贴着门框,恨不得整个人钻进门缝里。

  奚逢秋却往前一步,在与她隔着不到半个人的距离时停下。

  他微微偏过头,将颈间的伤口完全暴露于她的视野,月光打在鲜红的血上,未凝结的血珠泛出幽幽的暗光。

  “不要吗?”

  真是够了!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挑战她的底线,仿佛是要将她逼入绝境,只有这样,他可能才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知怎地,想到这里,池镜花突然头脑一热,抓住他的肩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噗通”一声,拼命将人扑倒在地。

  停滞许久的空气为之一颤,凄冷的月光下,冷风吹拂,吹散了衣袂迅速划过黑夜时留下的一道残影。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阻碍物,池镜花的双手就这样直直地按住他的双肩,整个人几乎倒在他身上。

  她微微一抬头,便瞧见奚逢秋伤口的血迹顺着脖颈向后流淌,滴在后面的地板上。

  过境的冷风吹散池镜花垂落于耳侧乌黑发丝,同时唤回她的神识。

  回过神来,她不由自主加大指尖力气,狠狠捏住他的双肩,似乎是想要报复他,但报复不太奏效。

  奚逢秋在笑,似乎无比期待她可以取她的血,迄今为止,虽然他只是引诱,但就

  差按头将血喂给她喝。

  池镜花抿了抿唇,忽然很想知道,若她取了他的血,会不会真的被杀。

  夜色正浓,屋内的最后一截蜡烛燃烧殆尽,啪嗒倒在桌上,四周陡然暗了下去,月色如镜,尽数倾洒在趋于重叠的身躯。

  她微微俯身贴过去,咬住奚逢秋设下的圈套,可惜她没有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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