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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绾,我回去的话,你一个人不会有事吧?”韦允安试探问道。

  他无法忘记,五年前遇见绾绾时,她有多么死气沉沉,了无生机。

  知晓她经历过一些异常痛苦的事情。她不说,他也不会问。

  终有一天,她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他。

  她摇了摇头,情绪平稳了几分道,“我就在这等着安郎和阿澈,你们不来,我不会离开的。”

  再三确保过辛宜无恙,又给方才煎药的少年塞了二钱银子,韦允安这才肯放心离去。

  辛宜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收回视线。

  寺院的洞门后,刺金暗纹的锦袍在转角处划过一道黑影,乌黑的皂靴猛地顿住。

  男人的双目因长久未经安眠而干涩泛红,近乎能滴出血来。他眯起狭长的凤眸,死死盯着不远处正愣神看向这边的女子。

  紧接着,熟悉的悸痛从心底迅速蔓延额头,季桓眉头紧拧,习惯性的准备握上腰间的剑柄。

  剑柄倒没握住,季桓神情不耐的扶着额角,被头痛几经折磨这才猛然想起他今日未佩戴凝钧剑。

  “主上,您怎么了?”见季桓神情忍耐又克制,担心他发病,钟栎问道。

  阵痛稍稍减缓,季桓再抬眸时却发现,不远处的走廊前,哪还有什么女子。

  “无事。”他抬手制止了钟栎的帮助,沉声道:“郗和现下在何处?”

  眼下梦魇的症状越发严重,导致他今日在佛寺中都能看见辛氏的幻像,正如在梦中的一般,辛氏依旧是双目无神的看着他。

  与幻像伴生的就是他的心悸与头痛。此时来寻郗和,便是要对症下药。

  就算郗和治不了梦魇,那也一定能解决他的心悸与头痛的折磨。

  “刚派出去的人过来回禀,

  郗大夫去震泽边上垂钓去了。“钟栎道。

  “派人将他请回来。”季桓说罢,径直去了寺中厢房休憩。

  安神香在室内袅袅升起,男人惺忪的眼皮不停颤动,最后仍是不出意外的再次被梦魇惊醒。

  方才辛氏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掐着他的脖颈,怒瞪双眸问他为何抛弃她。

  季桓深深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发颤,泛红的眼角在此刻莫名显得有些诡异。

  他忽地将梦境与今日在寺中看到辛氏的幻像的事联系起来,在心中细细对比。

  这也不是他头回在白日里见到幻像了。

  往常辛氏都是披头散发,一身是血,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看着他。而今日,幻像中的辛氏确是一身湖蓝衣裙,梳着妇人发髻,也没有往日梦里那般满身是血。

  似乎,今日的幻像中,辛氏多了几分平静与淡然。

  她怎么不怨?不是怪他抛弃了她吗?

  梦中的辛氏之所以满身是血,形容枯槁,也正是过去他知晓外界所说的辛氏惨死之事。

  而今日,幻像中的那般模样的辛氏,又是如何而来?总不能说辛氏死而复生,也来到扬州吴郡沣鸣寺?

  一切似乎越来越荒唐。可疑惑的种子一旦播种,便会不停的生根抽芽,疯狂滋长。

  他忽地吩咐门外的钟栎道:

  “来人,速速去调及郡兵,封锁沣鸣寺周边的所有街巷,只进不出。”

  “喏。”钟栎虽然疑惑,可到底也不敢质疑主上的安排。

  “主上,郗先生回来了。”

  季桓也不再做耽搁,旋即起身去了郗和的住处。

  ……

  见外面天气酷热,小沙弥将辛宜带到了寺内的厢房避暑。

  很快,不久前遇到的蓝衣少年也端着一碗浅褐色的汤药过来。

  “当初震泽旁的百姓就误饮过被投毒的水。那时先生每日里要接诊的病人足足能绕沣鸣寺两三圈呢。”

  “后来先生怕后续再有百姓误饮,就提前配制好了一大批药,熬成茶水放在寺前供百姓饮用。”

  “渐渐外面就传成了沣鸣寺的泉水有奇效,能治百病。”少年笑道。

  “竟是这般来的。”辛宜当即接过药服下,同少年说话。

  “那你们先生还真是妙手回春,想必在这一带也颇受百姓爱戴吧?”

  “那可不,我们先生师从当世神医顾道生,而且先生本家也代代行医。”

  “先生如闲云野鹤,最不喜束缚,曾经的小皇帝就是现在的邑川王征辟贤才医者,清河太守推荐我们先生,先生都没有去呢。”少年道。

  “你们先生是清河人!”辛宜陡然诧异道。

  “我也不知,反正先生曾在清河待过一段时间。”

  此刻辛宜的内心忽地风起云涌,平息的心湖再次浪潮翻涌。清河,邺城,冀州,以及那个人……于她而言似乎过去了太久太久。

  没想到时隔多年,听起那些事,她还是会忍不住心慌颤栗。

  清河的人那么多,不一定会是她认识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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