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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派了军队去擒拿你,不管谁死了,都是他做的。他这个人,最喜欢做这种事……”

  光义帝大怔,看到雪荔眼眸更为冷寒,忙为自己辩驳:“你不要听李微言的一面之词,朕是被冤枉的。宋挽风是谁?是、是……宋太守的儿子,对,朕想起来了。朕为何要杀他?朕要的是你。”

  李微言:“可是风师不死,雪女怎会前来?”

  雪荔的剑抵在皇帝咽喉上,皇帝咽喉渗出些血。

  光义帝满面惨然,看出这少女的决然,比李微言更可怕。李微言对他有怨,愤愤不平。可是雪荔的仇恨很平静,而雪荔这么平静的仇恨,确实让光义帝找不到源头。

  光义帝是真的疑惑,真的觉得自己冤枉。

  他想拿下雪荔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过宋挽风。看雪荔此时的模样,宋挽风死了?雪荔觉得是自己下的令?也许是那些将士们捉拿他们的时候,杀死了宋挽风。光义帝当然不能承认,可他无论承认与否,雪荔都不会相信。

  毕竟,有李微言在。

  光义帝要自救。

  他还有一步棋……他最后那步棋还没到。在自己得救前,他得想法子和这二人周旋。

  光义帝跪坐在地,颈间一片红。

  外面风雨哐当,撞得廊下灯笼摇曳,门帘时而被风掀开,几重光影投在殿中,阴森如地狱。

  光义帝仍温和地,对雪荔无奈惨笑:“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对你的心,想来你心中有数。那日初见,你从天而降,在众多山贼中一眼认出朕,救朕于水火,又凌空弯弓射箭火……那一刹那,朕要如何说起?霹雳惊雷不过如此,一眼万年不过如此……朕既仰慕于你,又知道宋挽风和你同是‘秦月夜’中人,怎会伤宋挽风,来寒你的心?”

  雪荔道:“所以,你是因为仰慕我,才决定杀了宋挽风?”

  光义帝:“……”

  雪荔:“你杀了宋挽风,想威胁我?”

  李微言哈哈大笑,分明愤恨,却乐不可支。光义帝满头冷汗,连连道:“不是、不是……”

  光义帝发现自己说不清楚,又转而望向李微言,试图与李微言沟通:“你又是如何布下今天这一局的?便是要杀朕,朕也要死个明白。”

  李微言冷笑。

  他又不是傻子,会任由这皇帝靠谈话来拖延时间。

  李微言抓着匕首就要给光义帝一刀,雪荔却伸手阻拦。雪荔盯着光义帝:“让他拖延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李微言怔忡。

  雪荔眼中泛着雪水一样迷离的光:“我要思考。”

  她不在乎光义帝是不是拖延时间,不在乎光义帝是不是有救兵。她只要弄清楚光义帝是不是下令杀宋挽风,只要弄清楚夜里射来的那只箭,光义帝知不知情。

  她不相信人的言语,她相信自己的思考。

  她一定要为宋挽风报仇,她一定要知道,光义帝到底做了些什么。

  李微言垂下眼,沉默半晌,他自嘲一笑,承认:“我早就在为你布这一局了,陛下。”

  他陷入恍惚中,一点点道出。

  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其实不过几个月。四月中旬,李微言跳入玄武湖,逃离那座困他的牢狱。他不识水性,同行的陆氏女陆轻眉救了他。上岸后,他和那位陆氏女分道扬镳。

  他厌恶警惕那陆氏女。对方典雅端庄,是光义帝的未来皇后,是他名义上的嫂嫂。他用言语威胁陆氏女不要说出那晚的事,便一路往北逃。

  李微言一直在想,怎么报复光义帝对自己做下的这些事。

  那时候,走到哪里,哪里都在传说小公子和亲之事。李微言一时想干脆去找和亲团,搅和得他们鸡犬不宁,一会儿又愤恨,心想凭什么追上和亲团。

  北周要小公子做什么?旁人不知,难道李微言不知道吗?

  北周和南周是一样的,李氏皇族是一样的藏污纳垢,一脉相承的戴着菩萨面具。李微言怨恨光义帝,又岂会愿意北上,去救北周那位宣明帝。

  到底要如何报复光义帝呢?

  李微言在经过金州时,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李微言笑道:“山贼们发现了一块石碑,这是我的杰作。我和山贼们一起做下这件事,让这块石碑的消息传去建业。我告诉山贼们,皇帝扛不住‘中兴’诱惑。那时候的山贼们,铤而走险,愿意和我做下这件大事,绑架一位皇帝。”

  光义帝狐疑:“山贼有这种胆子?”

  李微言耸肩,慢悠悠道:“谁知道呢?反正我一怂恿,他们就同意了。我们一起杀了誉王府上下……”

  光义帝大怒:“你杀皇亲?!真的是你杀的?你如此恶毒……”

  李微言阴森的眼眸,落到光义帝身上。

  光义帝喘着气,他颈间被雪荔的剑抵着,他不敢大动作,生怕雪荔的剑朝前再递一寸。他知道雪荔站在幽黑角落里观察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他心中当真觉得冤枉,当真觉得宋挽风生死和自己无关,他便越发做出平静无奈的模样。

  光义帝平缓呼吸:“所以,当日你邀朕去誉王府看石碑,那些山贼,真的是你安排的?”

  李微言目光奇异。

  李微言喃喃笑:“有时候,冥冥中,我也觉得上天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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