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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轰——”门外心惊胆战、怕公子遇害的暗卫打个哆嗦。

  暗卫十分尽责:“公子?”

  门中传来公子微急促的喘息:“没事,我在房中玩一玩。”

  暗卫心想,什么游戏,能玩出这么大动静?

  暗卫又听到屋中“砰砰砰”不断,再一刻,他听到哗啦啦,像是床板坍塌的声音。门外暗卫急得不行,可屋中公子总说没事,还催他走开。

  尽忠职守的暗卫只好走开,转头就和同伴们说起:公子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屋中拆床玩。

  屋舍中,少年男女的呼吸声变乱。

  那张床,到底在二人的打斗中,塌了。

  雪荔头上的面具掉了,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她的长发半束半扎,黑漆漆地落下来,揉着一张因打斗而浮起些晕红色的面颊。

  她紧盯着身下的林夜。

  林夜瘦薄的胸口起伏不断。

  他的发丝已经乱了,沾上汗后,像一片被打散的浓郁墨汁,在脸颊、肩颈等处肆意逶迤。一番打斗,让他睫毛沾水,眼眸神色迷离。他仰着头看她,手向上抬——

  不是他自己自愿的,而是雪荔揪开他的发带,用他的发带捆住他的手。

  雪荔眼中浮着冰与火交融的神色。

  林夜却笑。

  他漫不经心,又很倨傲。这般模样,似不为人屈服,似在说,他不愿意做的事,谁也逼不了他。

  可是,雪荔何时逼迫他了?她在和他商量,他一言不发就对她出手。

  床板坍塌后,林夜后背被硌得疼,身上又有一个武力强悍的小美人压着。林夜一边因空气中流动的尘土而咳嗽,一边清清喉咙,想要说话。

  雪荔先开口:“骗子。”

  林夜怔住。

  他茫然:“什么?”

  他的手被她托着,发带箍住手,手腕被勒得疼。林夜仰头,看到雪荔清泠泠的眸子。

  雪荔:“人为什么而留恋此生。”

  林夜依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雪荔扣住他,一边将他拖起来,用发带捆住他,一边慢慢说:“我曾问你,人为什么而留恋此生,为什么你活得这么辛苦却依然要活。你说只要我和你一起走这段路,你可以和我一起找答案。

  “我在找答案,但你已经忘了。我在尝试靠近你们,理解你们,我努力去想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我想师父一定想活着,就像你想活着一样。我想如果能救师父,我便想救师父,就像我救你一样。

  “可你不愿意。

  “如果你是对的,为什么努力靠近你的我是错的?如果我是对的,你又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

  “襄州那一夜,我和冬君交手后,看到千万人围着你,你剜自己的心脏取血。我以为那时候,我看到了答案……难道我弄错了吗?”

  林夜被她拖起来时,他反手握住她手腕。

  他顿了顿,试探地将手抵到她腮畔。

  一条发带,因他的动作而绷直,雪荔大约是自信自己的武功,任由他动作。

  林夜:“那么,阿雪,你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雪荔垂着眼,眼中波光盛着水,像流沙一样。

  林夜伸手掬起,托到她眼睛下,她的眼波,似要从林夜指尖散去。

  他听到雪荔轻声:“因为……生而无罪。”——

  凡人生而无罪。

  人生漫长,千万条路通往千万个未来。千万种可能中,总有雪荔的一条路吧。

  她的存在,是否毫无意义?

  她从雪山下来,孤零零地在人间行走。不知何往,不知何归。尘世越来越枯燥,但林夜的血,唤醒她的感知。

  雪荔睁开眼,看向这个于她来说陌生无比、她从未真正了解过的人间。

  没有人回望,没有人同行,人间的雪,漫漫然,已在她身上覆盖了十八年。

  人生于世,不应毫无意义。

  如果可以救师父,如果参与师父的故事,如果弄明白师父为什么死……这条漫漫人生路,对雪荔来说,是否终于有了路径?

  她想走过去看看——

  后半夜雨停,廊下只有“滴答”水声。

  粱尘闷闷地坐在湿漉的廊口台阶上,听着雨声。

  他体魄健康,无论如何淋雨也不会生病。但他想,昨夜吹了些风,姐姐可能要病了。

  昨夜那道巴掌,让姐弟二人之间出现了裂缝。

  陆轻眉让他有本事再不要回去、再不要依靠陆家,而他也任性无比地说再也不回去。之后,陆轻眉脸上瞬间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粱尘心中懊恼,他才和姐姐说一会儿话,便好像吸走了姐姐身上的所有血。

  陆轻眉何其决然,她分明看到了弟弟的后悔,但她掉头走入雨中,伞也不撑。

  她踩入泥水洼中,将粱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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