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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人的文书都要叫他过目了才算,出事了姚炳只找他。

  贺文嘉虽然想躲懒,姚大人这么说,他也只能答应了。

  贺文嘉几人去内阁帮忙,说起来是个好差事,也是姚大人看重他们,其他没被点到的人都眼红呢。

  这一忙碌三五天,风雪天也过去了,京城的街边堆积成山的积雪来不及清理,宽敞的街道狭窄了一半,每日要去衙门办差的大人们出行依然辛苦。

  天气稍微转暖,病了几日的老大人们也渐渐好了,贺文嘉在衙门里撞见了,笑着跟诸位老大人们问好。

  位置上稍高的老大人们,比如内阁中的几位,他们复工了,就该去给皇上请个安。

  陈方进慢吞吞地从大门外进来的时候,皇帝不让他行礼,立刻叫人太监给他抬张椅子过来。

  “谢皇上赐座。”

  陈方进慢慢坐下,又拿帕子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弓着身子笑道:“臣这一二年里,身子越发不行了,差事也办得不好,愧对皇上对老臣的看重了。”

  “哎,说这些做什么,爱卿的本事朕心里有数。”

  “年轻时候不爱惜身子,老了就要受罪。想起来二十五六年前,皇上才起兵不久,拉拢了许多兵马,粮食不够吃,臣带着阖族老小去江南替皇上采购军需,抢买粮食时好几次跟其他几方人马打起来。”

  “那时候年轻啊,被砍一刀不过是巴掌长的伤口,养几天就好了。如今到老,身上的旧伤发作,这儿酸那儿疼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药石不灵,这时候才知道后悔。”

  “二十多年前过去了,我们也老了。”陈方进的话叫皇帝动容。

  陈方进笑道:“是臣老了,皇上还龙精虎猛着呢。”

  皇帝笑骂:“朕比你小几岁而已,你老了难道朕还年轻?”

  陈方进微微低头,笑道:“不能都以年纪论,皇上健壮,臣身子已衰败。没那个心力当差。”

  陈方进深吸一口气,好似下定决心似的:“臣,就不占位置了,给年轻人让座儿吧。”

  陈方进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折子,捧着,双膝跪下:“请皇上容许老臣致仕,荣归故里。”

  皇帝嘴角的笑容渐淡:“爱卿要致仕?朕舍不得。”

  “臣如今已垂垂老矣,于国无用,于家还稍有点用处,能帮着照看照看孙子。活了一辈子,到老也能享几日天伦之乐,臣心里甚是安慰。请皇上开恩!”

  皇上侧眼看了高九一眼,高九忙出来扶着陈方进起身:“哎哟喂,陈老大人哟,皇上心里放不下您,您若是走了那怎么得了。再说,老了怕什么,世上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衙门里的年轻人都还指望您指点几句呢。”

  陈方进配合起身,又坐下,笑道:“高公公说笑了,如今朝廷能人辈出,不差我一个。”

  皇帝道:“高九说得对,年轻人再聪明,不如你们有成算,朝廷还需要你。致仕之事,以后别提了。”

  陈方进双手置于膝上,背脊微微弯曲,叹道:“皇上,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如今户部里贺文嘉贺大人做事最是踏实细心,吏部有王苍,刑部有左士诚,兵部、工部及其他各院里年轻一辈出头的也是越来越多,皇上该多任用他们才是。”

  “臣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跟着皇上起兵平定天下,到了臣这个岁数,只盼望皇上好,盼望大晋朝繁荣昌盛。”

  “除此之外,再,别无所求。”

  陈方进一番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皇帝却一个字不信。

  陈方进走后,留下的致仕书,皇帝略看了几眼丢开,问姚炳:“他真是想退了?”

  刚才皇帝跟陈方进说话时,姚炳就在后殿喝茶,这会儿姚炳走出来,也看了陈方进的上书,看完后才道:“面上看,应该是想退了。”

  陈方进也确实生病了,不过不算大病,去过陈家的太医禀报过,他这病只要好生养一养,再活十多年不成问题。

  陈方进今日用哀兵战术,皇帝姚炳都是不信的。

  这些年皇帝对陈家盯得紧,姚炳自然也是如此。打从上月起,还没进冬至,京城里陈家人就动起来,收拾行装,说是今年要回老家襄樊过年,高调得很。

  皇帝略一想:“这是想金蝉脱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金蝉脱壳他又能去哪儿?”

  据姚炳所知,这些年陈家人老实的人,自从十年前土地上交朝廷后,这些年南来北往的做生意,交税也老实,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那是为了给王苍让位置?”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不可能。

  陈方进那个老东西心思深得很,对陈家族侄都没这般伤心,何况王苍只是他一个侄女婿。

  这些年在陈家的支持下,王苍面上风光,皇帝和姚炳心里还是有数的,陈方进手里的人脉并没有多少交到王苍手里。

  皇帝细细一想,突然笑道:“姚炳,贺家那对夫妻,这一二年里可有什么值得说道的?”

  贺家夫妻么,贺家梅家一大家子都在京城,平日里来往的都是那几家人,平淡无奇的很。

  这对夫妻,要说唯一值得说道的,大概就是跟贺家有牵扯的人家,家中子弟都出息。

  叫姚炳说,贺文嘉和梅羡渔这对夫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俩看似年轻,做事却很稳,一步一步走来十分踏实,不骄不躁,如今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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