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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松了口气。

  年纪小的几个半大孩子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兰草街,到了大街上,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叫卖声。

  侯二郎大叹一声:“以前读书时别人读三四遍就能背下来的书,我要读五遍十遍。先生总训斥我,说我蠢。现在叫我说,背书嘛,管他背多少遍,勤快一点总会背下来。可数术题啊,读千遍万遍都不知道怎么解题,不用先生骂,自己先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侯二郎走到侯慎、侯原中间,攀着两人肩膀:“你们是经过考校的,咱们兄弟中间你们最聪明,以后侯家的兴旺就看你们了。”

  听到这话,侯原这会儿一点都没有即将要拜师成功的兴奋,他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会更难过。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因为他突然想到,范先生长住在梅家,拜师后他还有个正在编《数术全书》的师丈,以后还能好?

  “侯原,你可别退缩!”

  侯原才不认这话,故作骄傲地扬起头:“只要先生肯教我,什么我都学得会!”

  “好,有志气!”

  一群难兄难弟家去,虽然落选了,一个个倒是兴高采烈。

  侯粱傍晚下值回家,看到他们就问:“梅夫人是不是选中了?”

  “爹,梅夫人选中了侯慎和侯原。”

  “只两个?”

  侯二郎为他爹的话不满:“两个您还嫌少?您知不知道我们在梅家每日吃多少苦?我原本还以为我们兄弟一个都留不下来。”

  侯粱懒得搭理这个不孝子,直接问老大:“老大,你来说。”

  侯大郎继承了侯家人谨慎仔细的性格,把这些日子在梅家学到的东西,懂的不懂的,都讲给他爹听。

  侯大郎讲完了,侯原补充:“范先生教我们的许多东西,都是咱们以前没学过的。”

  侯慎接话道:“我觉得范先生教我们的数术十分实用,不仅可用到堪舆中,还能用到其他许多方面。”

  侯粱:“这个很正常,范家人乃是墨家传人。加上范家跟继承农家学说的许家人是世交,他教的东西必然实用。”

  侯粱自从把家中子弟送到梅家之后他也没歇着,有空就去工部跟范江阔套近乎,范尚书不搭理他,他就去跟范家的其他小辈说话,熟悉了后,慢慢地也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

  “梅夫人说两日后叫你们再去?”

  侯慎和侯原点点头。

  “知道了,拜师的礼我叫你们娘准备好,两日后咱们全家都去梅家。”

  两日后正是休沐日,大家都去。

  皇上一直关注着侯家之事,过一两日就会问贺文嘉如何了。今日把人选定下来,隔日贺文嘉去保和殿就把此事说给皇上听。

  “只选出两个?”

  “没错,只有两个适合的。”

  皇帝面露不满:“侯家的人竟这般不得用?”

  “也不能这么说,没选中的只是不适合修舆图,或许他们擅长做其他事也不一定。”

  贺文嘉帮侯家找补了一句,皇帝依然不满,在他看来,侯家的职责就是为大晋朝修舆图。

  贺文嘉悄悄打量皇上的脸色,道:“侯家子弟已经算是不错了,我夫人说先教导看看,若是教得出来,以后再叫他们多带人手把手教,朝廷定不会缺少修舆图之人。”

  皇帝眉头慢慢舒展:“既然你夫人这般说了,那就先等等再看吧。”

  皇帝似笑非笑地瞥贺文嘉一眼:“你夫人在舆图一道上算是自学成才。你呢,你还有你师父范江桥教你,朕吩咐你修《数术全书》如今修到哪里了?”

  “回皇上,《数术全书》初拟十五册,如今已经修到第六册了。”

  “什么时候能修完?”

  “估摸着,后年……”

  “后年?朕叫你修一本书你要修到后年?”

  那可是《数术全书》,哪能这么快修好?皇上既催促,贺文嘉一咬牙:“今年年底前或是能修出来初稿。”

  皇帝似是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不再言语相逼,贺文嘉听皇上缓缓道:“朕给你机会,你若抓不住,机会就是别人的。”

  “你回翰林院瞧瞧,那些在翰林院一待就是几年十几年的老翰林,当年他们也是翘楚。他们当年没抓住机会,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也只是个翰林。”

  “你,左士诚、王苍、蒋雪村、冯亭,都是年轻一代里有才学之人,朕都看重,也都给了你们机会,最后你们谁能出头,那就只能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皇帝甩给贺文嘉一本奏折:“你看看吧。”

  奏折是淮安知府递上来的,淮安知府先是给皇上请安,后又说薛广和王苍只花了半月工夫就把淮安丈量分发田亩之事处理妥当,一点都没耽误淮安府春耕,淮安府对薛广和王苍大夸特夸,淮安知府这是给两人请功呢。

  “你从小跟王苍一起长大,他有几分本事你当最清楚。你们两个也算师兄弟,以后,若是差得太远,那就叫人看笑话了。”

  这时,皇帝已经提前看上笑话了,贺文嘉却不恼。不管皇上如何激他,修书之事也急不得。

  再说王苍,贺文嘉也知道,江苏之事皇上为何要点王苍为薛广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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