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728
,把分度规拿来。"裴惊云挣扎着起身,铁钩在甲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岛津,准备硫磺胶泥。我们......"他望向窗外波涛汹涌的海面,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们要让这些残骸重生。"
月光洒在残破的旗舰上,三个身影在废墟中忙碌。裴惊云用铁钩固定零件,岛津隼人仔细涂抹硫磺胶泥,安德烈修士则专注地调整分度规。远处,沉没的安宅船残骸仍在冒着青烟,而在这艘伤痕累累的战船上,新的希望正在悄然孕育。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一门经过改造的折叠铳在甲板上缓缓升起。它的炮管缠绕着岛津家的和钢加固条,阴阳膛线的缝隙里填满了改良后的硫磺胶泥,而最关键的校准装置,正是苏小蛮的磁石与威尼斯分度规的结合体。
裴惊云握紧铁钩,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他知道,这场与命运的抗争远未结束。王百户的余孽仍在暗处窥伺,更多的挑战还在前方。但此刻,看着手中浴火重生的兵器,他心中充满了力量。那些逝去者的执念,那些用血泪铸就的技艺,终将在这片海域上,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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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呼啸而过,卷起甲板上的金属残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是逝者们的低语,又像是匠人们不屈的战歌。裴惊云深吸一口气,铁钩指向天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的风暴。
怒海折翼
黄海的暮色被染成诡异的绛紫色,十二艘福船组成的雁形阵在残阳下宛如受伤的巨兽。裴惊云站在旗舰甲板上,铁钩无意识地敲击着炮架,发出空洞的回响。他望着远处逐渐沉没的安宅船残骸,胸口的盐蚀疤痕突然隐隐作痛——那是三年前火器局爆炸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钎反复戳刺。
"裴指挥!左舷三号折叠铳异常!"安德烈修士的惊叫撕破死寂。年轻传教士怀中的威尼斯分度规疯狂旋转,黄铜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伽利略温度计里的汞液呈螺旋状剧烈沸腾。裴惊云瞳孔骤缩,只见那门折叠铳的炮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青铜表面的盐蚀裂纹如同蛛网,顺着阴阳膛线疯狂蔓延。
"快疏散!"裴惊云的铁钩狠狠砸在甲板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了他扭曲的面容。王百户余孽在铸铁中掺盐的阴谋,此刻如毒蛇般亮出獠牙。早爆的三门折叠铳残骸还冒着青烟,焦黑的炮架上凝固着暗红的血渍,那是两名年轻炮手最后的印记。
"裴桑!让我来!"岛津隼人挥舞着月山锻冶刀冲上前,鲛鱼皮刀鞘上的樱花纹已被血污浸染。他想起叔父岛津铁舟临终前的模样——装甲船爆炸时,老人用最后的力气将硫磺胶泥配方塞进他怀中,精钢与血肉熔铸成永恒的雕塑。
但裴惊云猛地推开少年,铁钩如闪电般勾住即将爆裂的铳管。滚烫的金属瞬间熔断了铁钩表面的淬火层,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硫磺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弃炮!"他的嘶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铁钩奋力一挥,将扭曲的炮管抛向海中。
炸膛的巨响如雷霆万钧,扭曲的炮管如折翼的铁鹰划过天际,锋利的碎片割裂雨幕。裴惊云被气浪掀翻在地,恍惚间看见苏小蛮的幻影——那个总爱将磁石校准器别在腰间的女子,此刻正站在火光中,马尾辫上的耐热绳随气浪飘扬,温柔而坚定地摇着头。
"裴!你怎么样?"安德烈修士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冲天火光。裴惊云抹去嘴角的鲜血,望着手中扭曲变形的铁钩,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真正的匠人,要学会在烈焰中取舍。"他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释然与决绝。
暴雨倾盆而下,浇灭了甲板上的余火。裴惊云拖着伤腿走向船舷,看着翻滚的浪涛吞没破碎的炮管。岛津隼人递来半块硫磺胶泥,胶泥表面还残留着岛津铁舟的指纹。"裴桑,我们还能......"少年的声音哽咽。
"不,我们必须改变。"裴惊云握紧胶泥,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王百户余孽不会善罢甘休,下次的阴谋只会更致命。"他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闪电照亮了他坚毅的面容,"苏姑娘用生命换来的校准技术,岛津先生熔铸进钢铁的执念,修士们跨越万里带来的智慧......这些不该成为一次性的焰火。"
安德烈修士若有所思地抚摸着破损的威尼斯分度规:"或许我们可以将折叠铳模块化,用和钢打造可拆卸的防护层,再结合磁石的自动校准......"
"还有这个。"岛津隼人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刺青描绘的《天工开物》冶铁图,"叔父曾说,和式冶炼的'呼吸锻打法',或许能让金属在高温下自我修复。"
裴惊云的铁钩重重敲击船舷,发出铿锵的回响:"就这么办。从今天起,我们不再追求一击必杀的威力,而是要打造能在血与火中重生的兵器。"他的目光扫过甲板上忙碌的身影,那些年轻的匠人们正在收集散落的零件,眼中闪烁着与他当年相同的光芒。
三个月后,当王百户余孽的新舰队出现在黄海时,等待他们的不再是脆弱的折叠铳。十二艘福船上,改良后的模块化火器阵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裴惊云站在旗舰最前端,铁钩上缠绕着用苏小蛮的磁石校准器改造的核心装置,腰间挂着融合和钢与威尼斯工艺的备用炮管。
"开炮!"随着裴惊云的怒吼,新的折叠铳发出低沉的轰鸣。这一次,螺旋气浪不再是孤注一掷的绝唱,而是一曲持续回响的战歌。当某门炮管出现盐蚀征兆时,岛津隼人带领的工匠小队立刻更换模块;安德烈修士通过改良的伽利略温度计,实时调整着每道膛线的扭矩。
激战持续到黄昏,王百户余孽的舰队在连绵不绝的金属风暴中化作碎片。裴惊云望着平静下来的海面,铁钩轻轻触碰着胸前的磁石装置。他知道,那些逝去的人从未离开——苏小蛮的智慧在精密的校准中流转,岛津铁舟的魂灵在坚韧的和钢中蛰伏,修士们的信仰在科学的计算中永生。
而那片见证了无数牺牲与重生的黄海,此刻正温柔地拥抱着每一块沉入海底的残骸,海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