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73
红药知道再无退路。她闪电般拔刀,刀尖直指曹无伤咽喉:"为什么杀我父母?"
曹无伤不躲不闪:"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突然拍手,一队弓箭手从暗处现身,箭矢全部对准楚红药,"隆庆帝的火器研发太过危险,必须有人控制。"
楚红药冷笑:"所以你就卖给建奴?"
"交易而已。"曹无伤负手而立,"放下刀,念在父女一场,我给你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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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红药的目光扫过四周,至少有二十张弓对准她,突围无望。她低头看了看左手腕的药纱,突然笑了:"不必麻烦义父了。"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她猛地咬住药纱,狠狠一扯。浸透辽东乌头毒的纱布入口,剧毒瞬间发作。楚红药踉跄几步,嘴角溢出黑血,但手中的红袖刀依然紧握。
"你..."曹无伤脸色大变,"解药呢?快拿解药!"
楚红药惨笑:"晚了..."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红袖刀掷向自鸣钟。刀锋精准地劈开机括,铜雀弹出,口中的金币叮当落地,上面清晰刻着"丑时夫子庙泮池"。
"沈墨...会替我..."楚红药的声音越来越弱,视线模糊前,她仿佛又看到了十五年前辽东战场上的火光,和那个给她缠上药纱的瘦弱少年...
曹无伤暴怒地踢翻案几:"找!把夫子庙翻个底朝天!绝不能让他拿到证据!"
但已经晚了。当东厂的人赶到夫子庙时,泮池边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通向黑暗深处。而此刻的沈墨,正攥着楚红药用命换来的证据,奔向唯一可能帮助他们的人——楚王朱华奎的府邸。
4. 柳如是(歌姬/凤牌持有者)
秦淮河的月色被揉碎在水波里,画舫上的灯笼将河水染成暧昧的胭脂色。
柳如是倚在"醉仙楼"二楼的雕花栏杆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手中的象牙柄团扇。她身着月白色对襟衫,下系淡紫色马面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步摇,在这满楼红袖招中反倒格外醒目。
"柳姑娘,张员外出价五百两,请您过去唱一曲呢。"鸨母徐妈妈扭着腰肢过来,脸上堆着笑。
柳如是头也不回,声音如碎玉投珠:"告诉张员外,今日初三,我照例要去都指挥使司府上献艺。"
徐妈妈脸色一变:"哎哟我的姑奶奶,那位司大人可从不给赏钱..."
"我乐意。"柳如是转身,杏眼微挑,"妈妈若嫌亏,大可把我这'清倌人'的牌子摘了。"
徐妈妈立刻噤声。谁不知道柳如是是醉仙楼的摇钱树,多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只为听她一曲琵琶。更何况她背后似有靠山,连东厂的人来了都礼让三分。
回到闺房,柳如是立刻敛去那副慵懒神色。她反锁房门,从床底拖出一个樟木箱子,取出一个用锦缎包裹的长条物件——琵琶"春雷",琴身紫檀木上漆着暗纹,在烛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柳如是的手指抚过琴弦,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轻轻拧动琴轴,竟从琴腹中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绢纸,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人名和数字。
"晋商张氏,三百五十两...东厂孙千户,二百两..."她轻声念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曹督公倒是大方,一千两雪花银就为打听司夜阑的行踪。"
将绢纸焚毁后,柳如是走到梳妆台前。看似普通的铜镜在月光照射下泛着异样的蓝光。她调整镜面角度,让月光折射到墙上悬挂的《南京繁会图》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画卷上原本繁华的街市场景渐渐隐去,浮现出数条红色的虚线,从南京城各个城门延伸出去,最终汇聚在城北码头。虚线上还标注着小字:戌时三刻、子时正、东厂腰牌...
"果然改了路线。"柳如是喃喃自语。她取下凤头金钗,在镜框某处轻轻一按,镜面竟翻转过来,露出一块多棱面的水晶——这是真正的荷兰棱镜,能将月光分解重组,显现出画中隐藏的密写信息。
记下新的运输路线后,柳如是恢复镜面原状,开始梳妆打扮。今晚要去都司府,必须格外小心。自从上月司夜阑暗示曹无伤可能起疑后,东厂的探子就明显增多了。
她特意选了件素净的藕荷色衫裙,只在腰间系了条银丝绦带,发髻挽得简单利落。这是司夜阑喜欢的打扮,他说过,这样的她最像当年在扬州初遇时的模样。
"姑娘,马车备好了。"小丫鬟在门外轻声唤道。
柳如是最后检查了一遍"春雷"琵琶,确认琴轴内的机关运转正常,这才披上暗纹斗篷出门。
马车穿过繁华的秦淮河畔,向城西的都指挥使司衙门驶去。柳如是掀开车帘一角,敏锐地注意到有两个人从醉仙楼跟了出来,远远辍在马车后面。
"东厂的狗鼻子真灵。"她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香丸含在舌下。这是"凤鸣阁"特制的"浮生梦",能让人在短时间内产生幻觉。
都司府后门,司夜阑的亲信赵德胜早已等候多时。
"柳姑娘,"赵德胜压低声音,"大人说今晚可能有变,让您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