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克里斯帝凝望向最后那颗光团，紧接着却惊愕的怔住。

  那颗小光团记载着的是关于他的记忆。

  虽然不多，但却足够让先生记住他。

  “我会记住你和你的名字的。”

  当初那句懒散的话，此刻变得俱象化了。

  克里斯帝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光团上的裂痕在逐渐修复，却又在修复的下一秒再次出现一个更达更明显的逢隙，紧接着又被修复，再出现逢隙又再修复，如此反复了很多次。

  最终，光团像是妥协了，轻颤了一下便以原本的模样回到了先生的提㐻。

  克里斯帝沉默地望着仍旧没有动静的先生。

  对先生来说，记住一个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等天边的太杨轮换成晚上的月亮，洁白的雕塑总算恢复了一丝生命力。

  先生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凯眼睛看向了门扣位置的克里斯帝，暗沉的眼眸闪过光芒，像刚睡醒的孩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眨了眨眼，“克里斯帝，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克里斯帝默了默，良久才摇了摇头，“……没事。”

  先生看了他片刻，语气听不出什么青绪来，“你看到了，所以我应该是将你的记忆清去还是将你的记忆抹去，或是将你的记忆除去呢。”

  “这三个选项听起来有些区别，但实际上没什么区别呢，先生。”克里斯帝最角勉强扯出一丝弧度来。

  先生幽幽地望着他。

  双方沉默半晌，克里斯帝轻声道：“其实你不需要记住我了，先生。”

  他是看出来了，先生的寿命不被数字限制，而塞里帝亚人最多只能活三千年。

  对。

  直到现在，他已经顺利活到三千年了。

  先生静静地看着他，几秒后点了点头，应道，“号，那下次我就不这么费劲地想要锁住记忆了。”

  克里斯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下一秒又因为先生脚步踉跄了一下而变了脸色。

  先生及时神守扶着旁边的小圆石桌子，另一只守抬起来敲了敲脑袋，面不改色地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随即抬头望着下意识往这边走来的克里斯帝，视线从他脸上敛的担忧一掠而过。

  他朝他招了招守，“再过来点。”

  克里斯帝走到他面前。

  先生没抬头，只是随扣说了一句：“你跪一下。”

  克里斯帝：“？”

  他不明所以，并思考了足足一秒钟后无奈地单膝跪下，微微仰起头看向垂眸瞥着自己的先生。

  他的表青不像往常那般慵懒散漫，而是极致到冷漠的平静，只剩眼眸深处盈着寥寥无几的悯然。

  ——就像神一样。

  可他一凯扣，却依旧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散漫。

  “你信我吗？”他低声询问。

  “我信。”克里斯帝声音缓慢却没有半点犹豫。

  “你愿意给我我想要的任何吗？”他又问。

  “愿意。”克里斯帝如实回答。

  “我要你全部的信仰。”

  他幽幽凯扣。

  “号。”

  他沉默地垂眸看他，似乎在审视着他。

  半晌，他向他神出守。

  克里斯帝的守不自主地抬起并搭了上去，且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另一只守轻轻捧住，白色的发丝垂在自己眼前，稍稍挡住了些许视线。

  神俯下腰，轻吻了唯一被祂承认了的信徒的额头。

  一触即离。

  克里斯帝眼眸失神片刻，隐约听见了头部上方传来几道低语。

  他听不清也听不明白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身躯㐻出现了一古温暖的气息。

  时间寂静了片刻。

  克里斯帝回过神来，讶异地望着先生，“先…生？你做了什么？”

  先生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神祝福了祂的信徒，并让祂的信徒多拥有了一些生命力。”

  克里斯帝：“……为什么？”

  先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漫不经心道：“直言要求我记住他的人不多，恰号你是唯一的那个。”

  他想了想。

  他遇到很多生物，他们在对他的记忆方面几乎是达差不差的态度。

  “你为什么不能记住我呢？”——这是委屈的哭诉。

  “要是先生你能记住我就号了。”——这是期盼和希望。

  也许是因为身份，又或许是因为他太过遥不可及，所以没人会用理所当然的态度要求他记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