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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倒没有。”

  苏妙漪一脸晦气。

  苏安安这才打消了抠喉咙的念头,放心地将糕点咽了下去, “那为什么要倒了?”

  苏妙漪望着沾在地上的几片茶叶, “这是裘家的茶,也是裘恕经营茶叶生意后,卖的第一种茶。”

  顿了顿, 她扯扯嘴角,“名为岸芷汀兰。”

  岸芷汀兰,虞汀兰的汀兰。

  听说是因为虞汀兰最爱喝这款茶,裘恕才买下了整个茶庄,并改了这个名字,将它经营成了胤朝的名茶之一。

  “岸芷汀兰……”

  苏安安咂摸着这名字,“名字真好听。听着就甜丝丝、香喷喷的,感觉也很好吃。”

  苏妙漪没心情嘲笑苏安安,此刻她一脸阴云,看着那地上的茶叶就想起裘恕、想起虞汀兰,想起那些巴结裘恕的人唤她“大小姐”。

  她来汴京,是为了将知微堂做大,是为了生意不得不走这一步。她心里清楚,自己来了此地势必会对上裘恕,可她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暂时不能拿裘恕怎么样。所以她原本没想着,一上来就要与裘恕撕破脸,只希望与裘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裘恕却主动来招惹她、恶心她!

  让这汴京城里人人都提醒她,她是被母亲抛弃的裘家“继女”!就连随便端上来的一壶茶,都在提醒她——裘恕和虞汀兰“伉俪情深”!

  一时间,苏妙漪怒从心头起,将什么隐忍蛰伏、韬光养晦全都抛到了脑后……

  “我出去一趟。”

  她霍然起身,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转头交代苏安安,“你待在客栈里,莫要随意走动。”

  苏安安埋头吃东西,像是没听见。

  苏妙漪皱皱眉,重复了一遍,“听到了吗?”

  “嗯……”

  苏安安这才应了一声。

  苏妙漪出了房间,先是去找了祝襄,让他去打听裘恕今日人在何处,然后才去找了凌长风商议“大事”。

  “砸场子?”

  凌长风双眼一亮,“这么刺激?”

  苏妙漪坐在桌边阴恻恻地笑,“他非要与我攀扯关系,闹得像施舍什么好处,像我要沾他的光似的。别以为裘家的名头,人人都稀罕,我偏偏不!我偏要告诉这整个汴京城,裘恕是裘恕,苏妙漪是苏妙漪,我苏妙漪就算发不了财,就算饿死,也绝对不吃裘家的嗟来之食!”

  “有骨气!”

  凌长风拍案而起,扭头就把自己的壑清剑翻了出来,往肩上一扛,“走!”

  他风风火火地冲到门口,才忽地顿住,转头看苏妙漪,“可裘恕人在哪儿?”

  话音未落,房门便被敲开,走进来的是祝襄。

  “东家,打听到了。今日骑鹤馆众人在裘家的松风苑打马球,裘恕也在。”

  “骑鹤馆……”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苏妙漪顿了顿,“那是什么?”

  祝襄还没开口,凌长风却是擦着壑清剑出声了,“最早是几个来汴京的福建商人成立的会馆,后来他们越做越大,就不单单和闽商一起玩了,开始拉实力和他们差不多的商户,个个实力雄厚。听说汴京有四百四十行,但只有十三行的行首有资格进骑鹤馆,其中有一半都在商户榜前十……”

  凌长风自顾自地说着,一抬眼,就发现苏妙漪以一种“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的惊异眼神打量他。

  凌长风擦剑的动作顿了顿,垂眼解释了一句,“当年我爹好不容易挤进骑鹤馆,高兴地摆了三天酒席,逢人就炫耀他那枚骑鹤馆的印章。”

  闻言,苏妙漪抿唇不语,默默收回了视线。

  祝襄似乎也回忆起了什么,忧心忡忡地望向凌长风,无声地叹了口气。

  凌长风很快擦完了剑,抬起眼时,那点感伤的情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口没遮拦地又对苏妙漪说道,“在汴京,文武百官上朝在金銮殿,鸿商富贾们上朝就在骑鹤馆……”

  “少爷慎言!!”

  祝襄吓得魂惊胆丧,立刻出声截断了凌长风的话,“这种事岂能信口胡来?!”

  凌长风悻悻地抿唇噤声。

  祝襄压低声音,警告道,“若骑鹤馆是金銮殿,哪位是皇帝?”

  “那还能是谁,自然是裘恕。”

  凌长风撇撇嘴,冷笑,“我爹在的时候,他便已经是骑鹤馆之首。如今想必更是如鱼得水、一手遮天了。”

  祝襄无言以对。

  屋内静了片刻,苏妙漪才启唇,不疾不徐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走吧,我们也去松风苑,见识见识这传闻中的骑鹤馆。”

  凌长风当即扛着剑,跟在苏妙漪身后往外走。

  祝襄愣了愣,还是犹豫着叫住了苏妙漪,“东家,这汴京城里想要与骑鹤馆打交道的商人少说也有千儿八百,所以松风苑的看管极严,若无门路,怕是进不去……”

  苏妙漪转头看向祝襄,似笑非笑,“我还需要什么门路?我不是裘家大小姐么?”

  祝襄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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