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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位娘子可知道些什么?”
纪庭玉斜倚在门柱上,没有光亮的照射,冷冽的眼眸里隐隐有墨色在里面翻涌。
晚娘见状叹了口气,看了看天道:“也许这就是命吧!”
“昨日张大哥将你们请来,孩子得以平安生下,我以为……我以为这孩子便真的能够活下来,没想到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柳莺语看着明显知道隐情的晚娘,直切要害道:“那浣细是什么人?”
晚娘指尖微蜷,平整的面容抬起,好似怀伤道:“浣细姐姐一开始是我们这一片最好的接生婆,年纪虽然不大,但接生的技术却很好,只是她平日里收费实在是太高了,而且上门请她出手每次都需要三催四请,平日言语也着实刻薄。”
江如月发问道:“那她人现在在何处?”
“不在了,浣细姐姐走了。”
李健越显然没听出言外之意来,接着问道:“走了?去那儿了?”
晚娘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听不懂人话,深吸一口气直白的说道:“浣细姐姐死了。”
李健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缓解气氛的笑了两声。
但柳莺语想起方才张娘子口中的话,若是走的寻常,张娘子又何必这般臆想,定是还发生了什么别的。
“浣细是如何死的,为什么张娘子会这般反应?”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有一天附近的娘子要生了,去寻浣细姐姐的时候,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地上都是一滩一滩的血水。自那之后,这附近的娘子凡是怀孕生下来无一例外全是死胎,甚至还有一尸两命的,大家便说这是浣细姐姐死的不甘心,要小儿去陪她。”
怪不得昨日张娘子生产的时候,张怀第一时间不是去找这会接生的晚娘,反而先去找的她们。
想来也是这浣细的缘故。
柳莺语脑海里不免又想起昨日给张娘子接生时,看见的那缕蓝色蛛丝,虽是一闪而过,但今日那死去的婴孩身上也出现了这样的蛛丝。
看来这并不是偶然,说不定那蛛丝便是害死婴儿的元凶。
只是张怀几人都遮遮掩掩不愿她看婴孩的尸首,有古怪。
“今日劳烦几位仙人跑一趟了,如今家中事多,就不留几位仙人了。”
主不留客,自然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
几人作揖之后便告辞了,出了陈家的门几人做做样子的走了几步,瞬间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
柳莺语瞬间将昨夜和方才看见的都说了出来。
“方才那晚娘说浣细时,指尖微蜷,眼神飘忽,她说的话十句里也就只有三两句是真的。”
“纪师兄观察的好细致!那不如这样我和李师兄去探查一番晚娘,纪师兄你和柳姐姐就去看看那婴儿如何?”
柳莺语:??????
怎么一言不合又分组了?好歹跟她商量一下呀!
柳莺语装作无意的开口道:“我觉得我跟……”小师妹一起去探查晚娘。
话还没说出来,柳莺语眼角余光便看见纪庭玉轻轻触碰了一下唇上的小伤口。
好好好!
“柳姐姐,你觉得什么?”江如月听见柳姐姐的声音却只听见了一半,连忙追问。
柳莺语不失礼貌的扬起一个微笑道:“我觉得我跟纪师兄一起非常好,小师妹真会分队。”
江如月见状点点头笑了笑。
四人出了小胡同后便分道扬镳,柳莺语默不作声的跟在纪庭玉身后。
“柳姑娘是跟我一队有意见吗?”
哪里敢有!
“怎么会,我是怕我实力低微,拖了纪师兄的后腿。”
“放心,”柳莺语听见这句话,难得的觉得他这句话还算中听。
“你还没这么大的重量。”
她收回,她要收回的彻彻底底!
考虑到方才张怀那幅遮遮掩掩的做派,两人悄声进入张宅的时候,身上都施展了隐身术。
才一靠近房门,就听见房里传来张怀泣声说出的话:“娘子,都怪我不好,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导致如今走到这一步,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要是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如此!”
“娘子放心,等我明日就去找舒伊理论!”
舒伊?这里面又跟舒伊有什么关系?
但张怀却也只说了这么几句,便再不肯说了,一直握着娘子的手伏在床边。
“走。”
方才张怀将那孩子从她怀里抢过去时,她便留了个心眼在那襁褓上留了个印记。
两人跟着印记寻来的时候,便发现地上有着一个突兀的小鼓包,显然张怀已经让孩子入土为安了。
一个术法下去,才埋好的鼓包瞬间从中间分开,露出那红色的襁褓布来。
柳莺语连忙上前,深吸一口气揭开那盖在婴儿面上的红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