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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越皱越紧。
许元站在那里也是一脸的无奈:“我是真的没辙了。这房四被尹家人坑过了一次,现在谁都不信,还一直怀疑我有问题,怎么也不肯跟我们回京,动不动就以死相逼。当初还是你去蜀中时将他接回来的,他现在能信的人也只有你,所以这会儿也只能要你来谈。”
说到这里,许元越发费解:“我就是好奇,这薛家究竟又是如何说动尹家的?”
“尹家不知自己手上的人是哲王案相关,薛家也不知道这次让他牵线之人背后是哲王。”陆今安道。
陆今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美人如月,在灯下更添一丝妩媚。
她的妆容有些晕开,眼尾多了丝朦胧之色,因整日下来滴水未进,唇脂浮起细纹,更凸显她嘴唇的形状,秀致而饱满,像初开的粉杏……
陆今安并不知晓,他为何会留意到这样的细节。
只是在这一刻,他面对这场勉强的婚事,想到的不是仙姿如玉,不是温香在怀……他只想知道,林初微究竟能装得了多久?
他心如冷霜。
林初微眨了眨眼,终于等到陆今安发话:“你想一直坐着当哑巴?”
她面色一滞。
按规矩,夫君当牵起她一同坐在桌前,两人共饮一壶甜酿,再同吃一碗花生红枣汤圆。
待洗沐过后,感情浓好的新婚夫妻还会在镜前依偎,郎君替夫人梳拢长发,过后吹灯同塌而眠。
她不知能否回话,可陆今安没有移开视线,他在问她。
她朱唇轻启,终于低声道:“小侯爷,按规矩……”
陆今安冷声:“按规矩,我还得替你松髻梳发,可我没这个打算。”
字字落地,林初微忽而察觉自己的一颗心,“啪”得一声像被拉扯到地上。
那一丝丝对日后点滴的憧憬和向往,在这一刻摔得粉碎,这句冷漠惊得她回过神来,真真切切地捕获到了陆今安眸子里的那份厌恶。
她真不该存着荒唐的期盼,怎会以为他的修养克制托出的便是真心?
林初微忍着泪,霍然站起,别过脸小声道:“我、我去梳洗。”
洗房已有婢女在候着,陆今安听着水声淅沥,垂眸扫过那一桌合欢如意。
他心烦意乱地召来门房,命人将这些物件尽数清理下去,眼不见心不烦。
林初微对此一无所知,她木然坐着,只觉小腹隐隐作痛,应是太久未进食所致。
被派来疏雨轩伺候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丫鬟,她们自称月梅、月香。
林初微不敢开口问她们要点心垫垫肚子,只得咬牙忍耐。
这一去便是半个时辰,连水也换过一回,林初微这才彻底洗净脸上的浓妆,换上新制的绸红深衣回了内室。
陆今安看也不看她,洗房新换了水,他径直绕到屏风后面,挥退了想要跟上前的婢女。
小丫鬟之前没有跟在陆今安身边伺候过,由此并不了解他的行事习惯。
二人默默对视一眼,自讨没趣,便慢慢退到妆台前,朝林初微一福:“婢子伺候少夫人拆发。”
两人嘴上称呼着少夫人,语气里却没有几分恭敬。
林初微连声道陆,却并没有讨得她们的感激,手底下动作算不得温和小心,几次扯得林初微吃痛低呼,二人却置若罔闻。
总算安顿妥当,月梅、月香从容退到一旁,再没言语。
林初微从洗房出来便瞧见了空空如也的圆桌,此刻胃里又翻起一阵酸疼。她思虑片刻,刚回过头打算问个主意,最后还是默默起身倒了杯茶水。
两个婢女看在眼里却全当不知。
几杯热茶下肚,那迫人的饥饿感翻涌上来,林初微有些后悔。
她忙放下杯子,洗房仍传来阵阵水声,她不好意思开口,更不知清心身在何处,抬眸望了眼候在一旁的月梅和月香,再次忍住了询问的微头。
最后,她只得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规规矩矩地等在喜床.上。
洗房那边的动静终于停下。
林初微原本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再次被缓缓地提了起来。好似踩在羽毛之上,轻一步重一步,忐忑不安。
出乎林初微的意料,陆今安换了身缎蓝色的深衣,他额前带了丝水气,削减了几分凌厉,多了丝蕴藉温润之意。
那缎蓝衬得他身形瘦长,如墨如夜,松垮的领口下是饱满迸张的肌肉,霎时令人移不开眼。
月香红着脸上前,想要伸手替陆今安披外袍,手还没施展开,陆今安睨她一眼:“下去。”
小丫头一怔,像是被戳破把戏那般忙埋头应声,匆匆退到一旁。
陆今安冷眸扫过,又道:“都下去,不必伺候。”
月梅、月香皆是一怔,随即福身诺下,快步离开了主屋。
林初微揪着绸被,紧张地望向陆今安。
她方才沐浴更衣,明明是要解带入睡的时辰,月香却替她系了裹胸,还说这是规矩。
她没勇气开口问是哪来的规矩,只以为自己见识短。可那小衣勒得她有些闷,眼下被陆今安的气势吓到几分,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