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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山上受了风,问星晨起有些咳嗽,问真便没带她来,将她留在家中,由季芷和秋露看护照顾,明苓明瑞则跟着问真一起来了。

  赵老夫人搂搂这个、抱抱那个,怎么喜欢都喜欢不够,哄着明瑞道:“大郎就留在外太婆这,不回家了好不好?”

  明瑞手里握着小酥饼,听到这话连忙摇头,老夫人不泄气,又问明苓,明苓可会挑理了,脆生生的小嗓子亮得黄鹂似的,“外太婆先问阿兄,阿兄不愿意才问我,我不愿意了。”

  此言一出,满屋子人皆忍俊不禁,赵夫人笑着哄她:“那舅婆先留你,你愿不愿意留下?”

  老夫人更是搂住她连声道:“是外太婆的不是,小娘子原谅则个吧。”

  赵宣在一边戳戳问真,“姊姊你养的小娘子可把咱们老祖宗吃住了。”

  问真含笑看着明苓,从礼法规矩上讲,明苓的行为当然不够柔顺娴雅,对长辈不够温顺恭敬,对兄弟不够和善谦让。

  但那有什么呢?懂得为自己争取有什么不好。

  何况孩子还小,瞧这满屋子人,听到明苓这句话,不只有笑和哄她的份。

  那边明苓被塞了满怀的果子,抱着圆滚滚的朱橘又和赵老夫人亲昵起来,明瑞坐在一边吭吭哧哧地剥橘子,这朱橘皮厚一些,他剥得费力,赵宣看不过去了,拿过来三两下划开,好笑地道:“不知找人帮忙。”

  明瑞抱着橘子,冲她笑得杏仁眼弯得像月牙,圆滚滚的脸蛋雪团子似的,叫人想抱着咬一口。

  他一本正经地把橘子掰开,又把橘瓣塞到妹妹嘴里,明苓笑眯眯地道:“阿兄最好了!”

  明瑞在她面前竟还要一点长兄的架子,绷着小脸,只有月牙眼控制不住地流露出笑意,明苓可不讲究这个,笑得花都开了。

  他们兄妹俩体型如出一辙,但明苓微微上扬的凤眼天然有几分高傲精致,和问真格外相似。她如此天真地笑起来,叫宣娘看着心痒痒。

  老夫人喜欢得心都化了,两个一起搂住,连声叫心肝。

  赵大夫人满面欢喜,只觉心神舒朗,郁气消散。

  宣娘年中下了一趟江南,回的是赵大夫人的娘家,代赵大夫人探望有病的外祖母,有在赵大夫人母家相看是否有合适人选的意思。

  可惜宣娘的婚事大约真成了赵家的难事,下江南一趟并无收获,还险些叫赵大夫人与娘家撕破了脸,气得她直呼流年不利。

  她与大夫人姑嫂为此心急不已,宣娘倒是很镇定,半点不见急意,还找徐问真要了两本道经,嘀咕着说实在不行先出家两年看看。

  问真只想白她,“想好了再说。”

  不是她催婚,不许宣娘走别的路,而是一旦出家,过两年再想还俗成婚,面临的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困境,何况宣娘岁数原本就比正常议婚年龄的娘子稍大一些。

  做决定之前总要慎重,怎可头脑一热就定下。

  赵大夫人如今每天早上睁眼两件事,先骂宣娘那不要脸的前未婚夫家——他们家已经被赵家爷俩搞到烟瘴之地去了;再骂自己娘家想要趁火打劫的亲戚。

  宣娘见母亲着急的模样,心里很无奈,这会坐在问真身边剥着栗子,慢慢低声道:“我倒是不觉得成婚与否有什么急的,可看家里这个样子,我不想再叫她们为难。父亲说,今年的进士选不上了,不如再等一二年,干脆从举子中挑选,我觉得倒是条路子。”

  总比嫁到门当户对的勋贵人家做继母强——对她这个性子来说,做个娴淑忍让的继夫人实在t是难,但嫁到二婚人家,就难免面对与继子磨合甚至未来在家业上有摩擦的困境。

  她如何能忍那口气?

  但嫁个举子未能必顺心遂意。

  这几年高门女子下嫁,好的如胶似漆,一般的相敬如宾,不好的则针锋相对撕破脸皮。

  最厉害的,婆家阿家闹到娘家满地撒泼,将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满嘴脏话祖宗的做派都带到深宅大院里,揭掉了那层体面,把娘家夫人气得喊太医。

  这样的例子大家都见太多了。

  才学人品寻常的,赵家看不上;样样出挑的,今年的是抓不着,就得等下一届了,可未必就能一把抓到好的。

  总归女子婚嫁就是赌运气。

  赵大夫人最近总是念叨她在婚嫁上运道不好,还想带她到月老庙里拜一拜,宣娘对月老手里的红线其实一点不在意,可惜母命难违,只怕还是得去拜。

  真是事事都不顺。

  她懒得多说那些烦心事,笑盈盈看向问真,“听闻姊姊近来很是春风得意呢。”

  “说你的事呢。”问真不欲多提,示意宣娘看她的手,“好好想想要不要得罪我。”

  宣娘怪声怪气地道:“永安县主百步穿杨,我哪敢得罪呀?”

  说完,她忍不住笑了,围着明瑞明苓的赵家三代夫人听到这边笑声,指着二人道:“瞧瞧,这姊妹两个说悄悄话呢。”

  赵老夫人笑道:“她们姊妹从小就好——宣娘,与姊姊好生说话,把姊姊惹恼了,挨收拾我们可不救你。”

  宣娘连声告饶,问真说起金桃满月宴,笑道:“我祖母说,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想借着由头,请外祖母您过去热闹一日。”

  赵老夫人去了,赵家小辈们自然都会过去。

  老夫人听了,很欢喜,“正说你们家得了新树苗,你祖母应该请我吃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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