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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了两句。长公主便掀眸看她,目光如箭,看了片刻到底也没说什么,只让人谴她回去,说是坐那处不成样子。

  这回之后,江见月便有些怕她,在苏府之中愈发沉默,只主动学习规矩礼仪,恐伤府中颜面。

  后来随着公主身子每况愈下,深居简出,她自己又顽疾在身,为避忌讳,寻常节宴中的磕头请安府中管事亦不会叫她。

  最后一回见面,是苏彦送陈婉出嫁,乃是赵氏皇室日渐式微,拉拢一方诸侯大将,茂陵长公主同舞阳长公主,于公于私都代天子送行。

  江见月随苏彦同行,自然见得她。

  人世命运翻覆,原比竹简上编写的戏文还要惊人。

  江见月看着苏恪,当真看见了茂陵长公主的影子。

  突然便生出一点奇诡的念头,若是公主还在,会不会后悔当年初见面,给她传了医官救治!

  这样的想法升起,她忽得起身,疾步下辇,一把抱起了孩子。

  周遭瞬间息声,诸人惊愕。

  夷安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还是第一时间抽出长剑,护在女帝身前。她一动刃,内围的三千卫,外围的羽林卫,全都抽刀拔剑。

  顷刻间,兵戈寒芒掠世人眼,本就萧瑟的秋风都变得阴森寒凉。

  在场数百有诰命的前郢宗亲,皆匐身跪首,以头抢地。尤其是这之前开口说话的苏恪,更是吓的面如土色,抖着被江见月不慎踩过的手背,惶惶不敢言语。然还是顶着一头虚汗,颤声开口,“陛、陛下……”

  她想问,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却闻女帝话语落下,原在对夷安言语,“无事。是朕有些累了,眼花瞧着太子身体颤了颤,以为他发病了。”

  “惊到诸卿了,朕的不是,平身吧。”她示意阿灿接过孩子,看着折断的三炷清香,遂自己焚香入炉,弥补之。

  兵甲收戈撤阵,江见月回神经过苏恪,见她红肿的手,特传方桐给她验伤。

  天子亲上香,且方桐早已除天家外非女帝令不医旁人。

  如此,诸人松下一口气。

  后回正殿赴宴,到底有着前头一遭,诸人拘谨。尚是赵徊调动的气氛,“陛下方才言疲累,且饮臣一樽酒,原是臣备下许久,定给您解乏松神。”

  江见受了他的酒,唤诸人同饮。

  如此一杯酒开宴,诸人依次敬酒,宴上气氛便慢慢活络起来。虽说是故人忌日,但却是圆满之事,且天子当前,这宴自然是欢宴。

  唯一贯喜好这等宴会的苏恪,初时有些沉默。

  赵徊随意惯了,不拘坐哪,这会见她神色,拎着酒壶过来同她说话。问可是还为方才陛下举动而受惊。

  苏恪瞧了眼已经被包扎过的手背,摇首道,“我还不至于这般小气,又不是纸糊的。”

  “我——”她挑眉顿了片刻,“明岁阿母就从这处迁回洛州了,虽说她人早已不在,但是于我总是我寄托。这厢迁陵后,这里将彻底成为陛下的殿宇,再无阿母痕迹。我……”

  “你要作什?难不成想开口让陛下将这处赐给你?”赵徊给她倒了盏酒,“你可莫起这念头。”

  他环顾四下,压声道, “这处是你舅父姑母们,整个前郢宗亲奉给陛下,乃昭示忠心的,你少作乱。便是要赐,也是赐给你阿弟,赐给你算甚!”

  其实,真正忠心臣服的只有部分,但他显然没法说明。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半之余的人心向模糊。

  “小舅父说什,我还不至于这般不明事理。”苏恪饮酒毕,剜他一眼,抬眸看了眼,正围在太子席案边,同另一个小翁主一起陪侍储君的女儿苏亭。

  “我是想着阿母不在了,想让亭亭伴着我。”她揉了揉太阳穴道,“便想着能不能让陛下开个金口。”

  赵徊擅长风月事,占情的事,一点即透。且是苏门里的那么点儿女情爱,这会一下便通透了。

  苏亭今岁已经二十又一,早年钟情苏瑜不得,后被苏恪指给了如今御史大夫杨荣的侄儿杨钊,按着门第品貌,看起来也算登对。奈何苏亭也是痴情种子,心中藏着人,婚后日子过得并不美满。婚后两年无子,杨钊纳妾后,苏亭自请下堂,和离时也算体面。之后苏亭便未在留于长安,而是去了荆州,随在表兄苏瑜左右。苏瑜去了幽州任职后,她亦坚持同往。

  弹指间,就要三年过去。苏瑜回应了她的感情,这厢提前回来,预备婚事。

  苏恪这会想求的恩典,便是想让苏瑜从幽州调回京畿,如此可让女儿守在身边。原不是过分的要求,但到底涉及官员调动,这些年她多少也见识了女帝手腕,一时间犹豫不敢造次。

  赵徊也没说话,关于政务官场的事,他便更没开口的分了。一时间,只同外甥女一醉解千愁。

  江见月坐在正座,这会当真松泛了一些,回想前头广阳台前的事,又想尚在千里之外的苏彦,心中生出两分歉意。

  然扫过左手边,正眉开眼笑的孩子,便也弯眉展颜。

  长生正在用一盏小甜酥,原不在他的膳谱中,是一旁安阳后赵循家的小翁主的。

  长生好奇,小翁主好客,道是分他半盏。

  小天酥是粥糜,送来时温度颇高,孩子自个吃起来不甚方便,苏亭便给他喂食。她自己用了一口,却过了许久也不喂去,长生巴巴等着,有些着急。

  一旁的小翁主都用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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