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菩提树

  只见那抄经比丘他们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倒是让老猴子觉得瘆得慌。

  这边的侯烨要不是对系统十足十的信任，真就觉得这老猴子是不是暴露了。

  可窗内的真人却依旧低眉垂目，浑然不觉自己的影子早已化作恶相。

  “吃一只听谛虫，顶一年苦修……”

  罗汉石像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低语，像是自嘲，又像是绝望的控诉。

  他的金漆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干瘪的皮肤——那皮肤上密密麻麻全是虫噬的孔洞，孔洞里还残留着半截听谛虫的尸骸。

  ‘原来……他自己也曾是受害者。’

  老猴子眯起眼，心中冷笑更甚。这灵山的“捷径”，看似是恩赐，实则是深渊。

  听谛虫以修士的精血为食，而修士又以听谛虫的灵力增长修为——如此循环，最终不过是一具具被掏空的皮囊，沦为如来掌中的傀儡。

  忽然，回廊尽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两名金刚力士迈着僵硬的步伐逼近，他们的金甲缝隙里渗出黑血，滴落在地竟化作细小的梵文，转瞬又消散无踪。

  “尊者……”其中一名力士开口，声音像是从腐朽的胸腔里挤出来的，

  “这人六根未静，在此苦修，莫被他影响心智！”

  老猴子咧嘴一笑，便继续向前走着。

  夕阳西沉，灵山的最后一缕金光斜斜地刺穿云层，落在菩提古树的枝叶间。

  老猴子不知不觉就来到行至菩提树下。

  站在树下，仰头望去，只见那号称"佛门圣树"的庞然大物，

  此刻正投下斑驳的阴影，每一片叶子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可那声音不似草木摩擦，倒像是无数人在低声诵经，音节重叠，诡异莫名。

  菩提树矗立在灵山深处，树干粗如十人合抱，

  树皮并非寻常树木的灰褐，而是一种诡异的暗金色，像是被镀了一层陈年的血锈。

  树身上刻满了古老的梵文，可那些文字早已扭曲变形，

  笔画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掰弯，有些甚至裂开细缝，渗出黏稠的黑色汁液，顺着树干缓缓滑落，滴在树根处时，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老猴子的指尖轻轻触碰树皮，

  只觉它的触感并非木质，而是一种黏腻的、近乎血肉的质地，

  仿佛树皮下藏着一层半凝固的浆液，随着某种诡异的节奏微微起伏。

  他眯起眼睛，指腹稍稍用力，竟按出一个凹陷——那树皮竟像活物一般，缓慢地蠕动着，将他的手指一点点"吞"进去！

  ‘这哪里是树……分明是披着树皮的怪物！’

  ‘感觉要洗手了，不太干净了。’

  他猛地抽回手，指间带出一缕暗红色的丝线，像是树身内的血管被扯断。

  那丝线在半空中扭动两下，随即化作黑烟消散。

  老猴子心头一凛，甩了甩自己的手，仿佛这样可以将指尖残留的污秽焚尽。

  抬头望去，菩提树的枝叶茂密如盖，

  可那些叶片却并非寻常的翠绿，而是一种病态的暗金色，叶脉里流淌的不是汁液，而是某种粘稠的、泛着金属光泽的液体。

  微风吹过，叶片碰撞时发出的不是沙沙声，而是低沉的、近乎呜咽的嗡鸣，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在痛苦地呻吟。

  更诡异的是，

  树冠深处垂挂着无数细长的气根，那些气根并非自然垂落，而是像触须一般缓缓蠕动，末端生着细小的吸盘，正贪婪地捕捉空气中飘散的香火愿力。

  偶尔有几根气根突然绷直，像是嗅到了什么，猛地刺入虚空，再缩回时，吸盘上已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刚刚啜饮了某个无形存在的精血。

  老猴子盯着那些蠕动的气根，心中寒意渐生。

  ‘这树……在吃人！’

  他忽然想起人间那些虔诚的信徒，他们日夜诵经礼拜，将信仰化作香火供奉灵山。

  可谁能想到，他们虔诚的愿力，最终竟成了滋养这棵妖树的养料？

  而那些不肯屈服的修士，恐怕连成为养料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直接被封入菩提果，沦为永世不得超生的囚徒！

  树根处，几片落叶无声飘落。

  老猴子低头看去，只见那些落叶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竟像活物一般蜷曲起来，边缘生出细密的尖刺，死死扣住土壤，仿佛在拼命汲取地下的养分。

  而更深处，隐约可见树根纠缠成网，网中裹着几具模糊的骸骨，他们的头骨天灵盖上，全都开着一朵小小的金莲……

  ‘这灵山，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随后看向菩提树的枝叶间，悬挂着无数金灿灿的"佛果"，

  每一颗都饱满圆润，表皮光滑如镀了金漆，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乍一看，这分明是佛门圣树结出的无上妙果，可若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