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1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元知道面对这等人物,还是得悠着点,于是便拿出了之前那屡试不爽的说辞。

  恭敬的说道,“卑职这个锦衣卫和寻常锦衣卫不同,负责的是在庙宇道观坐探,追查有无邪教作祟。”

  “这样啊。”李东阳神色稍微缓和了下,作为曾经的礼部尚书,他确实知道有一支锦衣卫是管理僧道事务的。

  李东阳也没纠结裴元的身份,示意他坐下后,就直接询问他的来意。

  “那裴元你来我府上,到底是为了何事?”

  裴元暗骂了句老狐狸。

  这老东西明明迫切想要那枚“续株钱”,却等着裴元做那个先开口的人。

  裴元掂量了下当前的形式,倒也不想继续拉扯了,于是便道,“卑职今日有桩要事想求见兵部大司马,只是大司马一直不肯相见,所以斗胆想请老相爷帮着引荐一番。”

  说着,裴元摸出那枚“续株钱”摆在了身前的案几上。

  李东阳看见那枚熟悉的“续株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险些从座位上起身。

  只是他终究有些定力,摸着胡须,沉吟不语起来。

  要是以往,帮着引荐个人不算什么难事,甚至为了这枚续株钱,真要有什么难事,说不定李东阳都可以插手帮着解决一下。

  别看李东阳现在致仕了,但是这种退下来的老领导,还是很有能量的。

  原因也简单,因为现任的首辅,也会有成为老领导的那一天。

  给对方体面,就是给未来的自己体面。

  但是现在何鉴牵扯进了“边宪、萧翀案”,这件事又深度牵连李东阳,就让李东阳有点难办了。

  李东阳倒不是怕牵扯到自己。

  因为李东阳是体面致仕的,原则上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根本不怕人攀扯。

  焦芳作为失败下台的首辅,这么明晃晃的阉党头子,到现在不也屁事没有吗?

  甚至,若是李东阳愿意出面力保的话,说不定何鉴也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将“边宪、萧翀案”变成特殊叛乱时期的历史遗留问题。

  但是这件案子还同时牵扯到现在的两大魁首。

  一个是现任首辅,早就和他不太对付的杨廷和;一个是吏部天官,和他的关系比何鉴更铁的杨一清。

  所以面对着很大几率倒台的何鉴,李老首辅这几天都高卧病床。

  爱谁谁吧。

  现在裴元提出的这个问题,无疑让他有些为难了。

  裴元见李东阳迟迟没有说话,不由微感诧异,只是帮忙约个人,没必要这么为难吧?

  他略一思索,以为李东阳可能是有些误解,便道,“卑职只是想和大司马见一面,并不需要老相爷从中说话。”

  李东阳仍旧沉吟着未答话。

  旁边侍立的一个老管家说道,“大司马这几日倒是来求见过老相爷,只不过老相爷身体不适,大司马也没久留。”

  裴元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之前何鉴就来求过李东阳了,但是李东阳摆烂,任由何鉴自生自灭,现在不好意思开口再动用这层关系了。

  裴元想明白这点,自然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即看似接那老管事的话,实则说给李东阳听,“卑职想求见大司马,乃是为了这次的‘边宪、萧翀案’。卑职有些门路,或许能帮大司马解开眼前的困局,只是大司马孤高,卑职一时得不到门路。”

  李东阳听裴元这么说,立刻来了点兴趣。

  再怎么说,“边宪、萧翀案”的源头还是他李东阳,他李东阳不必背负三司审判,却不意味着就能逃避道德谴责。

  真要是把那几省死掉的州县官都算到他头上,那他以后的名声,说不定就沦落到焦芳那样的等次了。

  李东阳当即询问道,“你有什么门路,不妨说来听听?”

  裴元恭敬道,“自古有言,事以密成,言以泄败。这件事牵扯重大,卑职不便明言。何况,老相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何必卷入其中自寻烦恼。”

  李东阳听完不但不恼,反倒越发释然。

  这裴元显然是打算就“边宪、萧翀案”和何鉴另做交易。

  这件事李东阳确实不想掺和,也没有掺和的必要。

  李东阳斟酌了下,向裴元道,“也罢,老夫精力不济,本来也管不了什么,此事老夫就不过问了。只是,老夫要怎么与何鉴说?”

  裴元道,“老相爷只需要对大司马说,有些关于此案的眉目,请大司马过府一叙就好。”

  “在这里?”李东阳诧异道。

  李东阳还以为裴元只是个冒头出来传话的,后面应该另有大人物同何鉴做交易。

  裴元笑道,“只言片语的事情,并不麻烦。”

  李东阳心道,好家伙。

  让堂堂兵部尚书坐立不安的事情,到了你这里,就是只言片语的事情?

  只不过李东阳已经想明白了,这和他没关系。

  于是他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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