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剑魔师父的复仇
涔,顺着下颌滴落,在破旧的蒲团上晕开深色圆点,那圆点边缘竟泛着诡异的墨色,如同微型的魔焰在燃烧,焰心还蜷缩着半枚未成形的黑蝶蛹,蛹壳上布满了细小的剑痕。
“吱呀——”
朽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并非被风吹动,而是一股无形的蛮力自外碾压,门板上的铜环“当啷”落地,碎成数瓣,每瓣铜环上都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如同被岁月啃噬了千年,裂纹中渗出的铜锈都凝成了血红色。寒风卷着沙砾倒灌而入的刹那,供桌上的残烛“噗”地熄灭,豆大的烛芯火星挣扎了两下,终是没入墨色黑暗,火星熄灭前的刹那,竟在空气中划出“血影”二字的残痕,残痕里渗出的蜡油落地时都成了血珠。
庙内刹那间陷入绝对的死寂,唯有梁上破洞漏下的微光,勾勒出一道玄色身影。那人立在门框处,竟似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衣摆边缘绣着的暗金骷髅藤蔓纹,在微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随着他的呼吸,那些骷髅眼窝里的金线竟如活物般跳动,藤蔓的卷须也在缓缓伸展,卷须尖端还挂着几滴未干的血珠,血珠里映着朔方城百姓的哭脸,每张脸都在无声地张嘴呼救。
任逍遥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寒芒,凌尘剑“呛啷”出鞘,龙吟般的剑鸣划破死寂,森冷剑气如网般罩向门口。剑身在微光中划出半弧银月,映出他紧抿的唇线与锐利如鹰的眼神,眼角眉梢却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气,黑气如细蛇般缠绕着眼珠。此刻他腕间青筋暴起,昨夜运功时震裂的伤口再次渗出血珠,滴在剑锷上竟凝而不坠,血珠里隐约可见剑魔临死前的怨毒面孔,面孔在血珠里疯狂扭曲。
来人身着玄色长袍,布料似是由无数细鳞编织而成,行走间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像蛇蜕摩擦地面,每走一步都留下半枚血脚印,脚印里渗出的血液在地面凝成细小的骨链,骨链上挂着未腐的指节。他的脸藏在宽大的兜帽下,阴影深处,唯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瞳孔是诡异的幽绿色,像两团燃烧在幽冥河畔的磷火,扫过之处,墙角的蛛网瞬间覆上一层白霜,“咔嚓”碎成齑粉,霜粉落地时竟聚成无数微型骷髅头,每个骷髅头的嘴里都叼着半根血丝。
“任、逍、遥……”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沙哑得如同朽木在青石上摩擦,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刮得人耳膜生疼,字音里还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哀嚎声中混着婴儿的啼哭声。“好一个‘凌尘剑’,好一个‘替天行道’。”这话语中裹挟着千钧怒意,竟让破庙内的尘埃都逆向飞舞,在幽绿眸光中凝成细小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无声呐喊,那些人脸的五官正被黑气一点点吞噬,露出底下的白骨。
任逍遥握剑的手青筋微凸,剑尖直指对方心口,剑刃震颤间,激起数道细微的剑气,将身前的香灰割成整齐的裂纹,裂纹深处渗出暗红血丝,血丝在地面汇成“杀”字。“阁下是何人?”他的声音沉稳,却在暗中运转全身真气,试图压制体内翻涌的魔煞之气,掌心沁出的薄汗顺着剑柄滑落,在玄铁上留下湿痕,湿痕蒸发时竟冒出缕缕黑气,黑气中浮现出无数被斩断的手臂。
“吾徒‘剑魔’,一生狂傲,杀人如麻,却连给我提鞋都不配。”黑袍人踏入庙中,靴底碾过地上的香灰,留下深可见骨的足印,那足印边缘竟渗出暗红血丝,在尘土中蜿蜒如蛇,蛇身还缠着几缕婴儿的发丝,发丝上凝着未干的血痂。他每走一步,破庙的梁柱便“咯吱”作响,瓦片簌簌掉落,梁上栖息的蝙蝠尖叫着撞向墙壁,竟在石面上撞得脑浆迸裂,那些脑浆落地时瞬间化作黑气,被他周身的气场吸收,黑气中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啼哭声里还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话音未落,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骤然降临,如九天雷霆压顶,又如九幽寒潭倒灌。任逍遥只觉胸口如遭万钧重锤,气血翻涌间,喉头一甜,险些喷出鲜血,握剑的手臂竟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这股气息非魔非仙,却带着一种万物寂灭的苍凉,他甚至能看到黑袍人周身弥漫的黑气中,无数模糊的人脸在痛苦扭曲,发出无声的哀嚎,那些人脸的五官与朔方城冤魂碑上的刻像分毫不差,只是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缠着黑色爪痕,爪痕深处还在渗出黑血。
“剑魔屠戮生灵,血洗十三城时,阁下可曾管教过?”任逍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剑尖稳如磐石,刺破了周遭凝滞的空气,剑尖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剑形,剑形血珠里映着十三城的城徽。“他以婴孩魂魄炼制魔剑,以活人血肉浇灌魔功,此等恶行,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剑意随之暴涨,凌尘剑发出清越的鸣响,竟将周遭的黑气逼退数寸,剑刃上的血珠此刻突然亮起,如同一粒粒泣血的星辰,星辰里映着十三城百姓的笑脸,笑脸周围环绕着金色的剑罡。
“恶行?”黑袍人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阴恻恻地在庙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如同无数指甲同时刮过琉璃,笑声中还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响,每声碎裂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弱肉强食,本就是天衍法则。他杀的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碍着谁了?又与你这假仁假义的小子何干?”他说话时,兜帽下的阴影里渗出缕缕黑气,黑气中浮现出无数被屠戮者的残肢,残肢上的伤口都在疯狂蠕动。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撕裂空气,带起一阵腥风,风中裹挟着腐尸与婴啼的恶臭,恶臭中还藏着无数怨毒的诅咒。枯瘦的右手自袖中探出——那只手毫无血色,指骨节节凸起如枯柴,指甲漆黑如鸦喙,长达三寸,指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所过之处,地面的青石竟冒出白色的腐蚀泡沫,“滋啦”声中化为齑粉,石粉被黑气卷上半空,凝成细小的骨链虚影,骨链上还挂着未腐的人肉碎片,碎片上的纹路都组成了“千魂爪”的符文。
“蚀骨爪!”任逍遥瞳孔骤缩,不及多想,凌尘剑瞬间挽出七朵剑花,剑刃与鬼爪相交的刹那,没有金戈交鸣,反而发出沉闷如破布撕裂的声响,那声响里还夹杂着冤魂的惨叫,每声惨叫都像针一样扎进任逍遥的经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剑身蔓延,如跗骨之蛆钻入经脉,手臂瞬间麻木,血液仿佛都要冻结成冰,血管里的血流竟凝成黑色冰棱,冰棱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每条裂纹里都有一个怨魂在挣扎。他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强忍着咽下,猛地后跃丈许,撞在残破的庙墙上,砖石簌簌掉落,有块碎砖砸中背后的香案,将案上的残破牌位拦腰截断,牌位断口处竟渗出人血,血珠落地时变成了黑色的蝴蝶。
低头看去,剑身上竟凝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黑霜,正“滋滋”地腐蚀着玄铁剑锷,留下细密的蚀纹,那些蚀纹蜿蜒如蛇,竟在剑身上组成了无数哭嚎的面孔,每张面孔都在无声地喊着“朔方城”,面孔的眼睛里还在流出黑色的血泪。
“有点意思,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