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 下限深不可测

朴鹫最大的问题是瞧不起平庸的人类,只是因为要利用卫佳皇,才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卫佳皇一点也不平庸。

  扒了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把凡人正眼相待,但没有做到之前,只会嘻嘻哈哈地叫一声军师,维系着羁绊,却不能坦诚相见。

  他甚至一度以为,朴鹫还不能算是个人。

  所以,北朴其实并不会真正地说人话,更不通“人的游戏”,说话也好,游戏通关也罢,不过是技巧罢了,如果没有手段做嫁衣裳,他能做什么?又能知道什么呢?

  事实是他真的知道了,韩单的所作所为在他意料之中,没有技巧,没有手段,完全是他设身处地为“人”着想得来的收获。

  甚至还能看清他的脑回路——这可不是一般的脑回路,这是天下第一智者的脑回路!

  扒了摸一介凡人竟然能够看通透第一智者心中所想,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以大师自居的自己也看不到这么深层次的地步——堂堂北朴为了搞清楚事实真相,居然不惜激发了和自己最瞧不起的踢球人的同理心。

  可惜还差了一点,正好差的那点自己知道。

  扒了摸想到他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叹道:“其实你问错了,不该问什么是下限?”

  朴鹫虚心求教:“那该问什么?”

  “至少在这个阶段,与其问下限到底是什么,还不如问对每个人而言踢足球在本质上是什么?”

  朴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本质的本源自旧世界。对骑龙队的个体来说,踢足球的本质是一种爱好,不管曾经赋予了它什么样的意义,到头来它就是兴趣活动。

  而对芭比兔的个体来说,踢足球意味着生存。不管是踢真球假球,职业足球,还是野球业务球,踢球这件事一直以来是和生存直接挂钩的。

  对踢足球这件事的认知深度,两者不可同日而语。这决定了时代变了,谁更接近真相。

  输赢是很简单的,然而足球其实是复杂的。

  局限于通俗意义上足球世界的下限,以团队而言,芭比兔不是骑龙队的对手。但那并不是真正的下限。

  如同围城一样,围在城外的人永远不知道围在城内真实的感受是什么样。

  白筑他们曾经怪责过命运的不公,他们削减脑袋想往城内挤,然而挤不进去。他们在猛牙杯决赛用尽了一切手段,事后他们认为这就是足球世界的下限,然而,没有卵用。于是他们有了结论——你赢了却不算,这就是跌破下限。

  不管怎么说,猛牙杯决赛的所作所为,这就是他们的极限。

  他们以为这是功亏一篑,却不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只有成为职业球员才算是真正进入城内。那时候才会知道,现实生活就是点到为止,这是社会的体面。往往拉开了架势准备迎敌,问题却已经不声不响地解决掉了。不用纠结细节,得过且过地混下去,永远也不要想撕破面皮的事,走到哪算到哪。

  只是有一点早就明白了——所谓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但凡有一点回旋余地,不到山穷水尽,千万不要触及下限那个领域,因为那是个无底洞。

  朴鹫问扒了摸:“谁胜谁负就看芭比兔打算下潜到什么程度了?”

  “又或者骑龙队提前拿到足够的点数。”

  那时候如果芭比兔还不肯认输,就只有撕破面皮,把足球推入下限的无底深渊。在那样的环境下,芭比兔人的生存能力是骑龙队无法比拟的。

  扒了摸又补充道:“只是,从目前的态势看,不用那么复杂,骑龙队也未必招架得住。”

  白筑有心借郭明去的卧草来调整团队紊乱的节奏,缓冲他的受伤给全队心理上的压迫,但是他却没想到有严重到需要金家的人最后把他架出去。

  金家的人离场前有向他交待:“场边观察下,尽快给您结论!”

  白筑和蒋灏交换了眼神,自有后者去盯着。

  比赛再度进行,骑龙队暂时以少打多,只见芭比兔倏忽间退回半场,看样子被天命的黄牌吓破胆,但几乎每个观众都觉得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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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无人压迫,骑龙队开始越过中线,刚过了线,芭比兔的第一层防线立刻顶了上来,没几下功夫,又是一个忙中出错,对角线转移直接出界,策应点根本没法接。

  虽说策应点是于航缘,这次的锅却不该他背。极力想证明自己的刘黑娲技术变形,直接传出了边线。

  秦大正说道:“下半场开场直到现在,芭比兔连续性地上动作终于收到成效。骑龙队不但节奏时不时被打断,而且越打越紧,不论是动作还是球路都放不开。这样双方的实际战力被拉得很接近了!”

  秦大也只能点到为止,事实上,面对芭比兔游走在黑暗边缘的强硬手段,骑龙队大部分队员吃了很多暗亏,第一时间就想着要找补回来,没曾想,自己觉得动作幅度小很多,动机也单纯很多的小动作却让明明已躲过要害的对方夸张的人仰马翻,最绝望的是天命把黄牌都给了自己。此消彼长之下越踢越软,控制不住的频频失误。

  朴鹫问扒了摸:“依你之见,黄牌会不会有失偏颇?”

  “没什么问题,这些犯规时机,火候,地点的事,骑龙队和对手比小学生都不如。”

  就在这个时候,芭比兔突然画风一转,开始传控。

  一时间,骑龙队扑抢数次未果,对方纵深打过来,居然出现了两次严重的漏人,都是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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