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每个黎明都是抵抗虚无的坚强堡垒

  看到我义父无患,高高兴兴,走到军营,留下我爷老子决明,不晓得有多少失落,还在傻傻地站在门外,哭不出声。

  “小兄弟,你怎么还没有回去?”王胡子走过来,说:“你说你是龙城县丰乐乡西阳塅里的人,我问你,你认识剪秋吗?”

  “剪秋是我堂叔。”我爷老子间:“首长,我剪秋叔,有什么消息吗?”

  “剪秋同志,英勇牺牲了。”

  “他是怎么死的?”

  “剪秋同志的第34师,为掩护红军主力横渡湘江,原来一千多人的部队,最后只剩下两百多人。”

  “杀害剪秋叔的凶手是谁?我剪秋叔的遗体,葬在哪里?”

  “凶手?直接的凶手,是江华县的何汉正。”王胡子说:“广西民防团的陈恩元,湖南的何键,甚至,南京的常凯申,都是凶手。”

  “首长,你的意思,国民党反动派,都是凶手?”

  “是的。”王胡子说:“剪秋同志的遗体,葬在道县的飞霞岭上。他的警卫员,通信员,都牺牲了,葬在剪秋同志的左右。是宁远县的农民协会领导人,乐天宇同志亲手掩埋的。”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爷老子决明,转身就走,又觉得不礼貌,转过身子,朝王胡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慢点走,我还有话问你呢。”王胡子说:“你认识瞿麦吗?”

  “瞿麦,是我二哥,我的亲哥哥!”我爷老子说:“民国十六年,我大哥茅根,我二哥瞿麦,还有两个老乡,带着党参,到澧州西洞庭做扮禾佬,我大哥茅根和两个老乡,得了霍乱病,死在哪里。我二哥一气之下,和党参,远走他乡,上了井冈山。”

  “瞿麦是你哥哥?”王胡子说:“小兄弟哎,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我亲生父母,本来有三个儿子。我现在的父亲,原是我的叔叔。我亲生父母做主,将我过继给我叔叔做儿子。”我爷老子说:“哪晓得我大哥茅根死了,我二哥瞿麦又不回来,家庭的重担,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你的四个父母,都还好吧?”

  “民国十六年,我亲生母亲,饿死了。”我爷老子说:“家中还剩三个老人,都年事已高。”

  “家里的情况,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经常饿肚子,特别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你叫决明,是吗?”

  “是的。”

  “决明弟弟,这样好不好,我们打土豪劣绅,筹得一些粮食。我们把一百斤稻谷舂成大米,我派一个战士,将大米送到蓝天光明山,然后,你自己挑回去。”

  “谢谢首长。”我爷老子朝王胡子,又鞠了一个躬。

  一担细篾织的沙箩子,我爷老子从蓝天光明山,挑到西阳塅里的响掌铺街上,硬是走了两天。

  我二奶奶一见我爷老子回来了,眼泪双流,哭着说:“崽宝呀,你总算回来了,把我的眼睛,都望长了。”

  “回来了就好。老帽子,你莫讲多话了。”我二爷爷说:“无患呢?”

  “无患哥哥,当红军去了。”

  “这些粮食,哪里来的?”

  “红军的那位首长,王胡子送的。”

  我家的堂屋里,坐着我大爷爷,剪秋的第二个儿子二木匠江篱,青蒿老子,正在商议什么大事。

  我爷老子对我大爷爷说:“剪秋叔叔的事,王胡子都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了?”

  “剪秋叔遗体,葬在道县的飞霞岭上。他的身边,还葬着他的警卫员、通信员。是道县农民协会领导人,乐天宇亲自埋葬的。”

  “王胡子有没有告诉你,杀害剪秋的凶手是谁?”

  “王胡子说,直接的凶手,是江华县民团的头子何汉正。间接的凶手,是国民党反动派。”

  “你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我大爷爷说:“我和二木匠、青蒿,准备明天动身去寻找剪秋的遗体和凶手的下落。”

  二木匠说:“枳壳大伯,我们三个人,先去道县,把那个何汉正,杀了再说!”

  二木匠的话,连平时性格急躁的青蒿老子,都不认可:“杀一个何汉正容易,但以后想把你父亲的尸骨迁回来,是万万不可能了!”

  我大爷爷说:“剪秋的遗体,埋入地下不足一个月,现在迁回来,需要装在棺材里。一副棺材,要从千里之远的地方运回来,没有十来个壮劳力,办不到的。”

  “大伯,你的意思,什么时候迁坟?”

  “我的意思,一个周年,最好。”

  “大伯,那不让那个狗贼何汉正,多活了一周年?我想不通!”

  青蒿老子说:“二木匠,想不通,也必须通!”

  青蒿老子辞别我大爷爷,急急忙忙,赶到思乐的新边港。杜鹃的母亲,朝表哥放出一个雷公式的微笑,一个电母式的媚眼,把青蒿老子,灼得遍体鳞伤。

  新房子按门三按六的格式,已经建到了安楼顶柱的位置,明天,插好前挑后挑木,就可以砌墙垛子,等待吉日良辰,上梁瓦。

  小主,

  “表哥,你三儿子说,今天晚上,必须回家洗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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