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鲜血顺着口角流下,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昏暗的大殿,此刻就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

  当初也是在这个地方,那人也是如今天这般,背对着他,一眼都不愿多看。

  他自小在那种地方长大,从不知母亲是谁,也不知家在哪里。从记事开始就是被瓦子里的姐姐们拉扯大的。

  今日为这个姐姐洗衣讨口吃的,明日为那个姐姐跑腿讨口吃的,有的时候运气好,客人们觉得他机灵赏他几个铜板,攒到年关也能给自己添件新衣裳。

  跟着姐姐们久了,他知道什么话说了会讨人欢喜,什么时候该闭嘴不言。

  但是有时候他又在想,姐姐们为何要说那些讨人喜欢的话,或者说为什么偏偏要讨人喜欢。

  后来有一个人来了,拿着一块花家的木牌,看了看他脖间的胎记,带他走了。

  那人告诉他,他是踏月阁的少阁主。

  他回到踏月阁后,就会衣食无忧,每日最大的烦恼就是思考该如何挥霍时光。

  那时候花不衍抬起头,看着面前人问了句,“那我有亲人吗?”

  面前的侍从回答:“阁主在家中祠堂等您。”

  然而当他千里迢迢回到他所谓的家里,踏进这揽月楼中,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与他想象中不同。

  他曾以为的“父亲”,应当是节日里背起孩子拿着玩具游遍花街的人,然而现如今他这个所谓的“父亲”,甚至不愿看他一眼。

  烛火将“父亲”的身影照得高大,他不敢抬头去瞧,生怕自己一个不知趣的眼神就叫“父亲”厌烦了他。

  后来花不衍才明白过来,他这个“父亲”不缺“孩子”,只是踏月阁缺一个“少阁主”。

  花不衍抬眸,看着摆满了牌位的墙,有些出神。

  小的时候,姐姐们笑一笑就能哄客人们开心,只需要笑一笑,再不济就是喝口酒说上几句撒娇的话来。

  如今,要让这个父亲开心,怎么就这般的难。

  可有人来教教他?

  身后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光打在花不衍的身上,背上令人心惊的伤口格外刺眼。

  雪豹化作的俊俏少年匆忙跑来,将他搀起。

  “少阁主!”

  花不衍颤颤站起,在旁人的面前,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凤眼轻挑,勾了勾俊俏少年的下巴,笑了,“你急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挨打。”

  俊俏少年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少阁主,属下这就去给您拿药。”

  可谁知被花不衍一把拉住。

  “不必。”

  “你哭些什么,若是真是心疼我,你就笑一个逗我开心。”

  少年咬着唇,红了眼角。

  花不衍又道:“唉,让你笑你又不笑,也是无趣。”

  说完就朝门外走去,他一动作,衣衫碰到伤口,让他猝不及防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忙又扶住他。

  可是这一次花不衍却没了与他说笑的心思,猛地将少年的手甩开,说道:“我说了,不必管我。”

  他跪得久了,腿有些酸麻,每走一步,双腿就如同针扎一般。

  伤口是灵力所致,他奈何不得,但是这酸麻之感明明就能用自己灵力压下,但是他就偏偏要忍着。

  疼的地方多了,就能让人忘记,真正的痛处在哪里。

  走到门口,另一只雪豹化成的娇媚的女子正在等他。

  女子一笑,细柳般的腰肢一扭,趁势揽住了花不衍的胳膊。

  “少阁主出来啦。”

  花不衍仰头眯起眼睛看看天上的太阳。

  每一次从揽月楼里出来,他都觉得是这般的不真实。

  花不衍掐了掐女子的腰,说道:“嗯,怎么,许久不见你,你想我了不成?”

  女子掩嘴笑笑,“我倒是想少阁主,少阁主也得肯见我才是。”

  “我疼你还来不及,哪里会不肯见你,我哪里是那薄情的人。”

  女子身上的缎带缠上花不衍的背,将伤口小心包裹,然而食指抚上花不衍的嘴唇。

  “你啊,就是说话好听,要是我那弟弟的嘴有你一半甜,他也不至于这个年纪了还找不到小母豹。”

  “行了,你这伤我替你先处理处理,回去老老实实上药,阁主我是知道的,下手重着呢。”

  “嗯,还是郁姐姐待我好。”

  “哦,对了,乌老先生请您去一趟。”

  花不衍皱了眉头,“他请我做什么,我不是说了,遇到了事情他可以自行解决,不必问我。”

  郁儿已经替花不衍包扎好了,最后还用缎带替他系了只蝴蝶。

  “说不定是遇到了他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呢,比如是可以让少阁主不再挨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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