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枪决现场忆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拍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巷子尽头那个模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但林默知道，它没有离开 —— 只是暂时隐入了黑暗。

  阿四瘫在椅子上，脸色比死人还白：“掌柜的，咱现在咋办？那灯…… 那影子……“

  林默没回答，转身从柜台下摸出一把铜钱剑，剑身用红线串着五帝钱，在烛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他随手抛给阿四：“拿着，别乱挥。“

  “这玩意儿真能辟邪？“ 阿四手忙脚乱地接住，铜钱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能，“ 林默冷笑，“但能让你死得像个道士。“

  阿四差点把剑扔了：“掌柜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

  林默没理他，径直走向地窖口。楼梯下的黑暗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隐约还能闻到煤油燃烧后的焦糊味。他掏出手机看了眼阴德账户 ——1500 点，距离兑换阳寿还差得远。

  “阿四，把红木箱子搬过来。“

  “还下去？“ 阿四的声音都劈了，“那灯不是碎了吗？“

  “灯碎了，影子可没散。“ 林默从怀里摸出三张黄符，“你要是怕，就在这儿数铜钱。“

  阿四咽了口唾沫，抱着箱子跟了上去：“我、我还是跟着您吧……“

  地窖里比刚才更冷了。碎掉的煤油灯还躺在地上，玻璃碎片反射着微弱的绿光。墙上的影子已经消失，但林默注意到，原本堆放杂物的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箱 —— 那箱子他从未见过，通体漆黑，箱盖上用朱砂画着一道符。

  “掌柜的……“ 阿四的声音发颤，“咱铺子里有这箱子吗？“

  林默没说话。他认得这种箱子 —— 是七十年代军用品，专门用来装秘密文件。箱角的编号 “720315“ 还在，正是举报信里提到的日期。

  他刚伸手想开箱，墙上的影子突然又出现了。这次更清晰：雪地上跪着七个人，最前面的正是***，后颈的蝎子胎记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持枪者站在他身后，枪口抵着他的后脑勺。

  “要来了。“ 林默低声道。

  枪声在寂静的地窖里炸响 —— 虽然只是幻象，但那声音真实得让人耳鸣。***的身体向前栽倒，鲜血在雪地上洇开，形成一片刺目的红。

  就在这时，林默注意到一个细节：持枪者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特殊的手表 —— 表盘上有红十字标志，这是当年防疫人员的标配。

  “不是军人……“ 林默眯起眼睛，“是医生开的枪。“

  幻象突然扭曲，持枪者缓缓转头，露出一张戴着口罩的脸。虽然看不清五官，但那双眼睛 —— 林默绝不会认错，和照片上的吴明远一模一样。

  阿四突然怪叫一声：“掌柜的！箱子！箱子在流血！“

  林默低头，只见那个黑箱子的缝隙里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蜿蜒成一行蒙古文：

  “ᠨᠢᠳᠦ ᠪᠠᠭᠠᠲᠤᠷ ᠤᠨ ᠦᠯᠦ ᠪᠢᠴᠢᠭ“（这是***的遗物）。

  手机震动，阴德账户跳到了1800 点—— 见证枪决真相，系统判定他解开了部分谜团。

  林默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箱盖。

  里面是一本烧焦的笔记本，封皮上烫金的 “实验记录“ 四个字还依稀可辨。翻开第一页，上面用钢笔写着：

  “炭疽 - 7 号人体实验日志，1972.3.15，负责人：吴明远“

  第二页贴着一张照片，是十七个年轻人的合影，每个人胸口都别着编号。***站在最边上，编号 17。照片下方用红笔写着：

  “全部完成接种，观察期 72 小时“

  再往后翻，纸页大多被烧毁，只剩零星的记录：

  “3 号出现皮肤溃烂……“

  “7 号死亡，立即焚烧……“

  “17 号（***）产生抗体，准备提取血清……“

  最后一页几乎全毁，只剩几个断断续续的词：

  “处决…… 必须…… 保密……“

  林默的指尖刚碰到这行字，纸面突然变得滚烫，一股黑烟从焦痕中窜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 正是幻象中那个戴口罩的持枪者！

  “吴明远……“ 林默咬牙道。

  人脸突然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不…… 是…… 吴……“

  话未说完，黑烟猛地散开，笔记本 “啪“ 地合上，震得箱子都晃了晃。地窖里的温度骤降，墙上的水汽凝结成霜，形成一行新的蒙古文：

  “ᠲᠠ ᠨᠠᠷ ᠴᠢᠨᠤ ᠪᠠᠭᠠᠲᠤᠷ ᠤᠨ ᠦᠯᠦ“（他杀了***）。

  阿四牙齿打颤：“掌、掌柜的，咱是不是该撤了？“

  林默正要回答，头顶突然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 —— 有人在前门砸东西！

  两人冲上楼，只见柜台上的骨笛碎片正在疯狂震动，黑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半空中组成一个复杂的蒙古文符阵。

  林默一眼认出，这是萨满教的 “血仇咒“，一旦完成，方圆百里活物难存！

  “阿四！雄黄粉！快！“

  阿四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