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699
,阳光洒在崭新的火炮上,泛着冷冽的光。赵莽站在观礼台上,看着士兵们演示改良后的火器。他的左臂缠着绷带,却依然挺直脊梁。
散场后,他独自来到演武场,在当年试炮的地方埋下一块石碑。碑上没有刻字,只镶嵌着一枚哑弹残片,那些灰白色的大理石颗粒在阳光下闪烁,像是永远凝固的警示。北风掠过雁门关的城垛,卷起漫天飞雪,却吹不散石碑上凝结的霜花——那是岁月刻下的,永不褪色的铭证。
铁火迷障
"赵千户,经略大人又催了。"副将陈铁牛跺着脚哈气,佩刀上的铜环叮当作响,"这批哑弹就像地里的刺儿,不拔干净迟早要人命。"凛冽的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演武场,将他后半句话撕成碎片。
赵莽没应声,目光死死钉在远处的铸铁炮台。腊月的阳光斜斜照在炮身上,那些本该坚不可摧的青铜表面,此刻竟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在阴影里宛如狰狞的伤口。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皮囊,里面装着今早从哑弹中抠出的灰白色粉末,此刻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那份异样的粗糙。
"去把上次缴获的晋商账本拿来。"赵莽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陈铁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转身时甲胄碰撞声惊飞了墙根的寒鸦。赵莽独自走向炮台,靴底碾碎积雪的声响在空旷的演武场格外清晰。指尖抚过炮身裂纹,冰凉的触感突然让他想起去年深秋在晋商铁坊的见闻。
那是个弥漫着硫磺味的午后,赵莽带着工匠去查验新到的铸铁原料。熔炉里翻滚的铁水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与寻常铁液的赤红截然不同。掌柜的却拍着胸脯保证"这是特供的精铁",肥厚的手掌上还沾着暗红的铁锈——此刻回想,那颜色分明更接近朱砂。
"大人,账本找到了!"陈铁牛的呼喊打断思绪。泛黄的账册摊开在石桌上,墨迹在风雪中晕染。赵莽的手指突然停在某行记录上:"十月初三,运生铁三百担,附赠品:西域秘药十箱。"他猛地想起今早解剖哑弹时的异常——那些灰白色粉末遇水后,竟渗出几缕暗红的丝线,与账本上记载的"秘药"描述不谋而合。
"备马!去军械库。"赵莽抓起披风,寒风吹得他瞳孔微缩。当库房大门轰然洞开,霉味混着火药气息扑面而来。上千箱火器整齐排列,箱角封条上的玄鸟纹却透着诡异的光泽。他用匕首挑开封蜡,凑近火把细看,封蜡里竟混着细小的金粉——这是晋商标记"特级货物"的暗号,而三年前查获的通倭密信上,同样出现过这种金粉。
"把所有封条带金粉的箱子撬开。"赵莽的声音冷得像冰。随着箱盖逐一打开,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所谓的"新式火炮"表面锃亮如新,炮管内壁却布满蜂窝状的孔洞,轻轻敲击便发出空洞的回响。陈铁牛脸色煞白:"这...这根本是用生铁混着陶土铸的!"
更可怕的是底层的开花弹。赵莽撬开一枚,里面的火药呈诡异的暗紫色,混着大量灰白色粉末。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验硝匣,将粉末倒入竹筒。片刻后,液体诡异地泛起黑色——果然掺了能腐蚀金属的蚀骨草汁液。"传令下去,所有带金粉封条的火器全部隔离。"赵莽握紧染着毒粉的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
当夜,火器监的油灯亮了整夜。赵莽将哑弹粉末与从炮台刮下的碎屑放在显微镜下比对,放大的图像让他脊背发凉:两者都含有大量碳酸钙和朱砂成分。他突然想起晋商铁坊掌柜手掌上的"铁锈",那根本不是铁氧化的痕迹,而是朱砂与碳酸钙混合后的残留物!
"大人,经略府又派人催了。"陈铁牛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个脸色阴沉的传令官。"赵千户好大的架子!"传令官甩着马鞭,"经略大人要的火器迟迟交不上,是不是存心想延误军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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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莽没抬头,继续调配着实验药剂:"告诉经略大人,这批火器有问题。"
"笑话!"传令官嗤笑,"晋商可是花了大价钱从西洋买来的铸炮秘法,你一个小小的千户懂什么?"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别以为查了几个走私的小商就立了大功,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
陈铁牛按刀上前,却被赵莽抬手拦住。看着传令官远去的背影,赵莽将调配好的溶液倒入陶瓮。当哑弹浸入液体的瞬间,剧烈的反应产生大量气泡,刺鼻的硫化氢气体弥漫整个工坊。他捂住口鼻,眼中却闪过一丝光亮——这种反应强度,绝不是普通石灰能产生的。
更夫梆子声惊破寒夜,已是三更天。赵莽在书房摊开《天工开物》,重点标注的段落被朱砂反复描红:"凡铸炮,生铁为上,熟铁次之,若杂以陶土...则遇火即裂。"他又翻开从晋商铁坊得来的秘本,在"西域秘法"章节发现一段诡异记载:"以朱砂混碳酸钙,可使铁水速凝,然三年必腐。"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赵莽终于拼凑出完整的阴谋:晋商用掺了朱砂和碳酸钙的劣质铁铸造火炮,用蚀骨草汁液污染火药,表面却涂上防腐涂层掩盖真相。这些火器短期内看似正常,实则像定时炸弹,三年后便会彻底报废。而三年,恰好是新一批军饷下发、更换火器的周期。
"陈铁牛!"他突然大喊,"立刻召集亲信,我们连夜去晋商铁坊!"
雪夜的山路格外难行,马蹄踏碎冰面的声响在山谷回荡。当赵莽等人赶到铁坊时,院内静得可怕。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熔炉早已冷却,角落里却堆放着数十个贴着扶桑文字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成捆的毒箭,箭头淬着暗绿色的毒液。
"大人,地窖有发现!"一名士兵的喊声从地下传来。赵莽举着火把走下石阶,腐臭味几乎让他窒息。昏暗的光线下,上千箱火器整齐排列,箱角封条上的玄鸟纹泛着诡异的金芒。更骇人的是墙上的账本,详细记录着与倭寇的交易:"以铸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