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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也不比男人差,为何不能做账房?”

  薛虯道:“只可惜民间认字的女子少,会记账的更少,燕王妃招了许久都没有合适的,如今只能亲自培训了。若你们学会了记账,岂不两相便宜?”

  陆泽几人仿佛看到了自己做上账房,有工钱可拿、威风八面的样子,露出些向往之色。

  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忐忑地问:“等我们长大了,燕王妃还会招账房吗?”

  “会的,只要作坊不倒,就一直需要账房。且不止燕王妃,薛家也会招女账房,以后还会有更多商号招收,只要你们有本事,就不愁没有生计。”

  陆泽目露坚定之色,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她身边的一个更大些的女孩儿却不是很有信心,弱弱开口:“我、我们能选上吗?”

  陆泽转身点点那女孩儿,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老这样?我们又不比别人少点什么,凭什么选不上?”

  女孩儿缩了缩脖子,嘴巴张了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薛虯可以理解她。

  育婴堂的孩子无父无母,大部分都是幼时被人遗弃,成长过程中也免不了闲言碎语,心理上比一般孩子更敏感脆弱、不自信也很正常。

  他不能保证育婴堂的孩子们一定能选上账房,也不会这么给她们画饼,只道:“即便做不了账房,识字的丫鬟也比别人有前途,不拘是到主子跟前伺候,还是帮着处理府里杂事,都比负责洒扫的粗使丫头强得多。且世人尊重识字之人,你们的婚事也会顺利许多。”

  这是育婴堂女孩儿们熟悉的领域,也是她们中大部分人未来可能要走的路,若果真如薛虯所说,那读书的确是极有用的。

  方才那女孩抬起头,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从育婴堂出来,黛玉却不见开怀,反而忧心忡忡。

  薛虯走近了一些,衣袖擦过黛玉的衣袖,轻声问:“还在替那些孩子们担心?”

  黛玉叹息一声:“只是觉得她们小小年纪,却惶惶不安,怪可怜的。”

  “如今有林姑娘,她们可不安心多了吗?”薛虯打趣道。

  黛玉脸颊微红,偷偷瞪了薛虯一眼,正对上他含笑注视自己的眼神,慌忙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想派两位嬷嬷来教导她们。”

  薛虯点头。

  俗话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

  便是因为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懂规矩、知进退、有见识。

  若能得林家嬷嬷教导,纵然比不上真正跟在主子身边见多识广,但也能学点规矩礼数,懂点眉眼高低,不拘日后嫁人还是如何,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薛虯拱手作揖:“林姑娘考虑周全。”

  黛玉又瞪他一眼,轻哼一声上车去了。

  此后育婴堂的女孩儿们念书果然更有动力了,从前她们便非常用功,虽然不知道念书到底有没有用,但非常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如今更是废寝忘食。且因为招工的事传了出去,来蹭课的孩子里也出现女孩儿的身影。

  *

  七月,户部右侍郎在下衙的路上中暑晕倒,随之便病了。

  右侍郎本就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这一病便来势汹汹,躺在床上好几日下不来,没几日便上折子请求告老。

  按理来说皇帝应该拒绝,然后右侍郎再次告老,皇帝再次拒绝,如此三请三让,表达皇帝对右侍郎的看重,保全老大人的体面。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先是给右侍郎放几天家,允许他暂时留家修养;又深情表白,表示老大人是户部的定海神针,他走了自己无法安心云云。

  当然,这也不算假话。

  能被当今圣上看重并委以重任的不可能是混子,而能让皇帝压着薛虯的官职,耐心等着对方致仕的也不可能是平庸之人。

  这位右侍郎虽然不是薛虯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也没有很强的管理之能,所以没有熬到尚书的位置上。但他在户部待了大半辈子,对户部上下了如指掌,说是定海神针并没有错。

  如今他要走,皇帝也是真心实意地不舍。不过这次重病也的确令右侍郎下定了决心,告老的意愿非常坚决,皇帝挽留不得,也只能无奈得答应了。

  随后兴奋地将自己亲亲薛爱卿提拔为新任户部右侍郎。

  对此众人的反应是:咦?原来薛大人还不是右侍郎啊?

  这一两年右侍郎的差事有一大半都是薛虯负责,大家都已经把他当右侍郎看了,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对了,薛大人此前都没有正式任命!

  当然,现在有了。

  纵然已经感叹过数回,众人还是不免发出或羡慕或赞叹的声音:不满二十岁的三品大员啊!

  薛家及薛虯本人又忙碌起来不提。

  *

  进入初冬,一桩好消息飞进了御书房。

  ——火炮改良成功了!

  这日清晨,御驾带着六部重臣并皇帝的几位心腹,并不张扬地离开皇宫,去了城外一处庄子。

  这庄子面积颇大,有重兵把守,里头的兵力尤胜外面。

  庄子管事、护军统领并戴析等人恭迎圣驾,薛虯还是头一回看到戴析,和想象中差不多,是个黝黑干巴的老头,和田间老汉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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